第十一卷 戰血 第二十六節 背著四把刀的淵蓋蘇文

篝火映紅了所有人的臉龐,一個不大的酒葫蘆在人群裏傳來傳去,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的很有節制,只有傳到那個漢子手裏的時候,他才會大大的喝一口,看在他的兩條腿上都綁滿了紗布,劉進寶也就不計較了,這次出來,侯爺就帶了這麽一葫蘆酒。

“小弟淵蓋蘇文,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聽到他的名字,雲燁稍微愣了一下,高麗人的貴族他就知道兩個人,一個是榮留王高建武,另一個就是這位淵蓋蘇文了,高麗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英雄,一個連著三次擊敗大唐軍隊的蓋世豪傑。

英雄就是英雄,一個能把強悍的大唐軍隊擊退三次的人,有這個稱呼不為過,至於他把高建武幹掉,血洗平壤這種小事情,就像李二幹掉自己兄弟一樣都是小事情,不值得一提。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雲燁眼睛裏的寒光大盛,幾乎第一時間就要下令砍掉這個人的腦袋,可是在一口酒下肚後,他就改變了主意,大唐對高麗現在只是一種試探,一種威懾,下一個用兵目的還不是他,是吐谷渾人,留著這樣一個人物在高麗,好像沒什麽壞處,當然,前提就是告訴高建武,淵蓋蘇文準備造反。

“我的名字叫雲燁,來自長安,能見到淵蓋兄伉儷也算是不虛此行。剛才看淵蓋兄雷霆般的刀法,小弟甚是仰慕啊。”

“雲兄見笑了,這位不是我的妻子,是我們大王的妃子,小弟這次肩負的任務就是將榮華妃送到大王城,交給他的哥哥,不知道雲兄能否行個方便。”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這個人,自己這群人大冷天的跑到遼東來幹什麽,不就是準備要把大王城幹掉麽,這人怎麽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雲燁似笑非笑的看著淵蓋蘇文沒有作聲,淵蓋蘇文坐直了身子說:“作為交換,你們可以拿走一些屍骸回去交差,你我各取所需如何?”

“我還是叫你蓋蘇文吧,加個淵字怪怪的,你什麽時候聽說過我大唐要東西需要交換了?只要我們需要,就去取,一般都是使者先去討要,如果不給,那就只好讓大軍去要,蓋蘇文,大王城我也要,那是我國將士的血汗砌成的,那座城是要被毀掉祭奠亡靈的,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就能回高麗,運氣不好,就和這個女人結成夫妻,把下輩子混過去算了。”

蓋蘇文臉上怒氣一閃,又變的平和,取下身上的毯子裹住那個女人,擡頭對雲燁說:“帝王之威你不知曉麽?你們皇帝的妻子別人也能窺伺麽?”

雲燁手裏的挑火的木棍一下子就抽在蓋蘇文的臉上,擦擦手對依然梗著脖子的蓋蘇文說:“那不同,我從小就出入皇宮,對於我來說,陛下後宮裏的那些妃子都是長輩,親近沒問題,猥褻?這是你們高麗人的傳統麽?你們兩個明明有私情,還跟我說這些該死的屁話,你忘記你現在的處境了?”

雲燁揍蓋蘇文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把頭埋在蓋蘇文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不希望他進行反抗遭受不公正的對待。

“卑沙城會讓你們流盡鮮血,那座城池我檢查過,固若金湯,如果你以為依靠偷襲就能達到目的,那就太可笑了。”

蓋蘇文臉上有一道子黑印,那是被燒火棍抽的,鼻子滴答滴答的流血,這家夥不管不顧,依然呲著大白牙嘲笑雲燁。

看著山頭爬上來的半個月亮,雲燁怒氣沖沖的問:“怎麽還不點火?這點火堆怎麽夠,要凍死人麽?”所有人都在看海的對面,沒有人有心思給火堆添柴。

劉進寶指著海對面大聲地說:“侯爺,點著了,他們把火點著了。”說完就站了起來,扯下身上的毯子,歡呼起來。

先是一團不大的火光猛地躍起,緊接著無數的火光映紅了山脊,烈焰夾雜著黑煙,將剛剛升起的月亮都籠罩在黑霧裏了。

“你在燒山?大黑山是點不著的,那裏的松樹很少,缺乏油脂,你的柴火燒盡了,大火也就熄滅,起不到半點作用,你以為我沒有作過試驗?想拿下卑沙城,就拿人命往裏填吧,高麗的勇士們,殺光這些驕橫的唐人。”

雲燁不理睬蓋蘇文的嘶喊,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讓它從指縫裏滑落,海風不大,但是依然把沙子吹得偏向了海對面,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揮舞著手臂歡呼的蓋蘇文說:“沒關系,我的柴火很充足,一定會把整座大黑山少個精光。”

月亮升了起來,海風也就來了,篝火也被吹得火星四濺,蓋蘇文的臉色越來越差,猛地對雲燁說:“只要你停止放火,我答應你,把所有的屍骸都送給你,讓你帶回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那座京觀沒有卑沙城重要吧,你果然是一個只注重實力,不在乎臉面的人,你的要求很合理,也很有誘惑性,可是,我不幹啊,好不容易從長安跑出來,不過過大將軍的癮可不行,大唐注重軍功,把屍骨要回來,和搶回來是兩個絕對不一樣的概念,迎回屍骨的時候,如果沒有祭品,那些亡魂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