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戰血 第七節 他們殺人,我放火

李泰獨自回了自己的基地,他不準備陪著雲燁進皇宮遭罪,走的時候拿走了三罐子油,每樣一種,還有一車石油,軍營裏的蒸油設備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還從袖子裏拿出一把青銅制造的卡尺量了一些數據,用鉛筆在小本子上記錄了下來,對於新的發現,李泰總是那樣的興致盎然。

到了皇宮門口,雲燁的儀刀被沒收,靴子裏的匕首被沒收,腰裏掛著的精巧弩弓被沒收,背上的裝弩箭的革囊也被沒收了,宮門口的侍衛還指指旺財背上的長弓,鳥翅環上掛著的馬槊,馬屁股上耷拉著的連枷一個勁的問雲燁為何來皇宮的時候都要全副武裝?

雲燁陰冷的目光讓這些宮門的守衛者們心生警惕,見雲燁不說話,就說自己需要稟報皇帝才能決定是否讓侯爺進宮。

高大巍峨的城墻擋住了不來就不強烈的陽光,人站在陰影裏,只消片刻的功夫就會遍體生寒,城墻不但擋住了陽光,也擋住了寒風,高處的氣流帶著微微的呼嘯掠過豁豁牙牙垛墻,低處的氣流沖擊到城墻上,卷帶著塵土打著旋在城墻前徘徊,想要沖破這面城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宮門打開了,那些氣流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下子就撲了進去,出來傳旨的斷鴻無論武功如何高強,也頃刻間就被弄成了灰頭土臉。

吐了兩口沙子,拿袖子擦擦嘴,上下打量一下全身甲胄的雲燁,噗嗤的笑了出來,居然還掩著嘴,這是一個很女性化的動作,看來這家夥不但身體有了殘疾,心理也有了很大的問題,不像無舌,只要黏上胡須,就和老爺們基本上沒差別。

“侯爺,這些家夥您會使麽?連枷您選的也太大了,二十斤的鐵家夥,您能掄幾下?這種三石的硬弓,且不論您能不能拉開,光是開弓的技巧,就夠您學三年的,馬槊這東西的難度就更大了,您需要向馬槊名家尉遲將軍請教,您看啊,掛的位置都不對,萬一滑掉,頂在地上,不用敵人砍,您自己就會被自己的馬槊頂的掉下馬,如果馬速快一些,就會飛起來,想要毫發無傷,嘖嘖,那可不容易。”

“斷鴻,你他娘的是來消遣老子的,還是來宣旨的,有事你早點說,別以為你武功高我就幹不掉你,上回被掛在樹上的可不是我。”

“咱家惹不起您,不說了,陛下宣你覲見,對了,讓你騎著馬進宮,他很想看看你全副武裝殺氣騰騰樣子,剛才門官稟報說你殺氣騰騰的,他們都不敢得罪,陛下很好奇,就命我帶著您這位殺氣騰騰的侯爵進宮面聖。”

雲燁哀嘆一聲,效果不好啊,自己出來的時候光想著示威了,忘記了李二根本就是一個殺場上的老油條,什麽樣的將軍沒見過,回家嚇唬一下辛月沒問題,要是想嚇唬李二,張飛再世都不行,剛要邁步子,就聽斷鴻又說:

“您騎著馬,陛下特意吩咐的,讓你一直騎到萬民殿前面,他在那裏等你,對了,不要說我老斷不講交情,告訴你,陛下也找了一根馬槊。”

既然已經準備做戲,那就必須把戲做足了,雲燁一扯旺財的韁繩,旺財騰地就直立起來,兩只碩大的蹄子淩空踢騰兩下,嘶鳴一聲,就沖進了皇宮。斷鴻一把撈著旺財的尾巴,居然也騰空而起,三五步點一下地面,緊緊跟隨。

穿過太極宮,跑過太液池,萬民殿就在眼前,大廣場上李二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把紅木制作的太師椅子上,這東西早就風靡長安城了,便宜坊從來就不出凡品。

椅子邊上插著一杆馬槊,血紅色的纓子隨風飄舞,見雲燁騎著馬進來,很有興致的站起來,害怕椅子拌了戰馬,把雲燁摔死,馬槊朝後一抖,就見那把椅子頓時就四分五裂了,萬民宮的欄杆上趴著的好多妃子宮娥齊齊的叫聲好。

雲燁心裏的郁悶之意別提有多濃重了,李二為了顯擺,還讓自己的後宮群齊齊的跑出來為自己助威,只見李二一身的青色常服,袍子下擺掖在腰間,手裏的馬槊點在面前的地面上,比他媽的黃飛鴻還黃飛鴻,他的後宮群都已經開始發花癡一樣的尖叫起來。

雲燁很想在往前沖一下,誰知道旺財不幹了,前面有一個鋒利的槍頭等著自己,打死都不往前再邁一步,更何況李二它認識,以為又是一場遊戲。

旺財不往前走,回過頭很不滿意的看著雲燁,李二在妃子們山崩一樣的歡呼聲裏自己走上前來。

雲燁臊的捂住了臉,該死的旺財,這個時候耍小性子,害的自己又成了笑柄。

“小子,這時候捂住臉,上了戰場那就是取死之道,敵人都到了身前,這時候你該拿著連枷應敵,想當年,朕的馬槊折了,長弓斷了,橫刀也劈斷了兩把,就是靠著連枷在千軍萬馬裏縱橫,小子,你還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