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鬥殺 第五十一節 李二的猜測

帶著雲寶寶在長安城裏逛了一大圈,包括太子妃都已經認識了雲家的長子嫡孫,囂張的雲寶寶滿身珠翠的坐在馬車裏玩弄自己收獲。

老牛準備祭拜完祖宗就到玉山來住,對此雲燁深為自己的說客手段自豪,一個老頭子不整天想想怎麽把李二從高句麗這個爛泥潭裏拽出來,總是回憶往事算什麽事,反正李二要失敗三次,一點都不比楊廣輸得少,能救一回,就救一回,少傷亡幾個士卒也是好的。

世道真是亂了,怎麽誰拿著一把破刀,就要殺人越貨,還沒到雲家莊子,就聽見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這還了得,這是雲家的地界,要殺人去李二的地方,沒人管,少在我家的地方殺人。

劉進寶大喊一聲就殺進戰團,全身都是甲胄,遠比其它人厲害,等他殺進人圈子,就聽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劉兄弟,是雲侯讓你來接應我的麽?”

劉進寶愣住了,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眼前站著的漢子居然是熙童,在雲家其余護衛的強弩的威脅下,那些大漢每個人臉上都是不甘願。

吩咐奶媽照顧好兒子,雲燁這才下了馬車,看著面前渾身血跡斑斑的熙童,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血性的漢子一定是在河北聽說雲燁的玉佩被搶走了,所以一門心思的就想替雲燁搶回來。

熙童憨厚的笑起來,從懷裏掏出那枚血跡斑斑的玉佩,抓著上面的繩子遞給雲燁,那些圍在四周的大漢們齊齊的嘆了口氣,玉牌回到雲家,其他人再想要得到,就比登天還難,雲家不是普通的貴族,而是手握兵權的大將,得罪雲家後果極為可怕。就連站在大路邊上兩個宦官打扮的人都一臉的黯然。

雲燁張開雙臂摟抱了一下熙童,從他手裏接過玉佩,顛了顛,大聲說:“為了你這個破玩意,險些害我兄弟沒命,要你何用!”

說完就遠遠地朝著樹林子裏扔了出去,那些漢子再也顧不上旁邊還有強弩環伺,一窩蜂的沖進了樹林子,趴在地上尋找玉佩。

熙童的臉色一變,又迅速變了回來,雲燁牽著他的手來到馬車前,讓奶媽把雲寶寶抱了出來,雲寶寶膽子很大,見到渾身鮮血的熙童也不害怕,朝著雲燁伸出手臂不停地喊爸爸。

雲燁接過兒子,隨手放在熙童懷裏對他說:“這才是咱家的寶貝,至於一個坡玉佩,也值得你出生入死?”

熙童開始還擔心自己身上的血漬弄臟了雲寶寶的衣衫,見雲燁說的豪邁,也不由得露出往日的豪氣,拿粗指頭逗弄雲寶寶的胖臉兩下。

“熙童兄,你看看那些人,像不像一條條的狗?”雲燁指著那些趴在地上尋找玉佩的人問熙童,他現在的心理極為復雜,又是感動,又是悲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誰是豬狗,誰又不是豬狗?你哥哥我剛才不是還在拼殺麽?還是鬥得最兇的一頭惡狗。”

“如果不是因為這東西是雲家的,你會和他們千裏玩命?如果和雲家沒關系,想必你連看的興趣都沒有,這個世界上能讓你不要命的,除了情義,還有別的麽?”

“走走走,我們回家,好好地洗個澡,小弟下廚給你燒一大盆的土豆牛肉,再來倆缸酒,你我兄弟不醉不歸,這些獵狗的鬥場,就留給別人吧。”

說完要過兩匹馬,和抱著雲寶寶的熙童一起上馬,在護衛的簇擁下向雲家莊子疾馳而去。對於身後的那些人連看都沒看一眼。

一個宦官打扮的人從樹後轉了出來,手裏拿著那枚玉佩翻轉著把玩,喃喃的說:“輕物重人,的確是一個侯爺該有的氣度,只是敢說老夫是狗,小子,等老夫完成陛下交代的活計,再找你算賬。”一想到自己從長安追到河北,再從河北追到長安,總是慢一步,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燒,瞅著那些圍上來的壯漢,與另外一個宦官對視片刻,怒笑一聲就沖進了人群……

雲家很熱鬧,到處披紅掛彩,管家正在指揮門房把兩個碩大的紅燈籠掛在門前,手裏拿著糕餅的孩子到處跑來跑去,不停地有出門采辦的仆役把雞鴨魚肉,往家裏搬,藍田縣的主簿大人就坐在門廳和賬房下棋,他是擔心過年的時候雲家病死太多的牛。

辛月笑吟吟的拜見熙童,那日暮抱著閨女也出來見過了熙童,局促的熙童兩只手直搓,自己沒有帶見面禮,很是不安。

“叔叔為了寒家千裏征戰,已是無上厚德,豈敢再接受叔叔惠賜,請叔叔先洗洗征塵,而後再由拙夫相伴飲酒,你們故人重逢,理應多喝兩杯才是。”

熙童笑著點點頭,他從辛苦激烈的戰鬥環境裏一下子跳進了富貴鄉,人有些茫然,手裏捏著橫刀,用了很大的決心才放下。

梳洗過後,雲家的醫生給他包紮了傷口,換上一件錦袍,才來到小亭子裏,就看見雲燁端著一個大盆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幾個仆役,一個拿著一個小小的炭爐,一個懷裏抱著兩壇子酒,另外幾個端著的木盤子裏,都是一些瓜果時蔬,顛沛流離的戰鬥已經讓她幾乎精疲力竭,現在看到美食那裏忍得住,可是看到站立在旁邊的仆役,又不好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