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死水微瀾 第二十五節 最後的歡樂

歷史書上把秦王破陣樂吹噓的莊嚴工整,氣勢不凡,事實上在雲燁看來都有些拙劣,跳舞的,跳的不夠高,腿劈的不夠直,配合的不夠工整,配樂像噪音多過像音樂,尤其這曲子是李二親自配的,就能想像他有多麽的糟糕。

還好,在可怕的災難也有過去的時候,在眾人的瘋狂喧囂中,鼓不敲了,鑼也不響了,魔音般的龜茲樂也遠去了,終於把這段熬過去了,還沒來得及慶幸,亂糟糟的“陛下百戰百勝,萬壽無疆”的馬屁聲又滾滾而至,聽著身邊李百藥的歡呼聲,雲燁不得不也投入進去一起喊。

踉踉蹌蹌的推開門,趴在欄杆上休息了好久才緩過來,下次有破陣樂的聚會打死都不去了,何邵滿臉紅光,沙啞著嗓子來找雲燁,問下一步的打算,從他的狀態雲燁可以看出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尤其李二最後出現在露台上頻頻招手的時候,有好多人都淚流滿面。

“還能怎麽辦,按照商量好的辦法進行,歌舞最多只有半個時辰,下面就要看你的了,我沒辦法出面,把他們哄高興了,就要開始拍賣,成敗在此一舉。”

“剛才的武樂實在好看,我都要鼻子冒血了。”何邵舔舔肥厚的嘴唇又說:“很多人都意猶未盡,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如何?”

連踢帶打的,把白癡攆走,直直的躺在寬大的欄杆上,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場子裏實在是不敢進去了,有人抓住了雲燁的衣角,側頭看原來是蒔蒔和辛月,艱難的笑一下說:“你怎麽不進去,歌舞很好看,不用理會我,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就好。”

“妾身就在這陪陪你,不說話,你躺一會,我抓著你就好。”新月哭過了,是誰欺負她了?

剛要問,辛月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淚流的更多了。

“沒人欺負我,也沒人敢欺負我,就是看到你疲憊的樣子心裏不好受,你一個人要對付整個劇院的人,我怕你累壞了,燁子,我們不要錢了,我們回家好嗎?我伺候你睡覺,蓋得暖暖的,什麽都不管,回家,一覺睡到天亮,就像我們新婚時的樣子好不好?”

話說的雲燁差點掉下淚來,不成啊,這裏面所有的家夥都欠自己的債,不討回來怎麽行,老子這次要把長安搬空,還要讓這些家夥都欠上李二的閻王債,不能軟弱。

鯉魚打挺沒打起來,只好爬起來,活動活動脖子,對辛月說:“婦人家懂得什麽,好好地去看你的歌舞,看你的戲高高興興地過日子才是正緊,其他事情是男人的事,不要問,我還死不了。”

說完話就把辛月,蒔蒔推進去,自己來到一個窗戶前,透過窗欞往裏看,只見關大家的袖子甩的漫天飛舞,三四丈長的袖子也不知是如何甩起來的,這比耍流星錘可難多了,盈盈的腰肢僅堪一握,到了下面卻急劇的膨脹,渾圓的屁股上只繃著一條薄紗,奶奶的,上回在燕來樓她可不是這麽耍的,皇帝一來,就恨不得脫光,妖精!

雲燁不記得自己說過妖精這兩個字,難道是回音?能說出心裏話的回音罕見,聽得後面有動靜,回頭看,只見很多的女眷都跑了出來,關大家的艷舞可不是這些婦人能受得了的,再說它原本就不是給女人看的,估計都是受不了自家男人的醜態專門躲出來的。

耳朵一緊,程夫人已經怒氣沖天,揪著雲燁的耳朵就問:“好好地歌舞,你怎麽找了個妖精來鬧場子,你看看裏面,一個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哪有一點莊重的樣子?”她一發話,一群年紀大的婦人都圍了上來,連挽袖子的都有,正在危難之際,何邵又爬了出來,對著雲燁喊:“燁子,燁子,快來看啊,關大家在學飛天反彈琵琶啊。”好兄弟啊,這是看到了刺激的地方,來找雲燁一起去看的。

“諸位嬸嬸,請這些歌姬的事情,小侄委實不知,都是何邵在搞,您們去問問他可好?”兄弟有時候就是拿來賣的,尤其是遇到現在這種狀況。

大唐的婦女是彪悍的,尤其是房玄齡的夫人,手裏抱著的一只雪白的狸貓慘叫著就沖著何邵飛了過去,更恐怖的是,尉遲的夫人會武功,還很高,裙子一撩,腳就出去了,狠狠地踹在何邵的肚子上,何邵的腰一彎,就蹲地上吐酸水,那些婦人拳打腳踢,還有拿簪子紮的,看的雲燁直哆嗦。

好不容易出夠了氣,何邵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了,連襠部都有幾個纖細的腳印,婦人們仰著脖子又進了劇院,雲燁趕緊把老何抱起來,臉都腫了,捂著襠部慘叫,過了一會,老何停止了慘叫,對雲燁說:“這頓打不能白挨,等會我拍賣的時候坑幾個人成不?”

“只要你願意,就是坑我都沒關系。”

“可惜啊,關大家的縮臀擡胸反彈琵琶你沒看見啊,那腿兒擡得高的,如果燈光再亮些就好了。”老何挨揍都挨出經驗了,雖然鼻青臉腫的卻無礙行動,就是後背上有幾個血印子看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