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雨長安 第六十一節 水深火熱

太陽從山頂冒出頭來,整個大地又恢復了光明,辛月手裏攥著那枚黃玉發夾猶在睡夢中,上翹的嘴角含滿了甜蜜,昨夜她幻想了一夜,從幼時一只想到了現在,那個戴著花環的小姑娘,被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稱之為夫人,想不起來那個男孩子的臉,就固執的把雲燁的臉安了上去。

這樣一來可以幻想的東西就多了,一會兒雲燁騎著竹馬,一會兒又抓著青梅,在幻想的世界裏,雲燁是她的木偶,任由她擺布。

光著屁股跳水的精彩鏡頭怎麽可以少,只不過辛月為了表示自己在羞澀,所以捂上了眼睛,叉得老大的手指縫,悄悄地偷看男子們的光屁股,還有兩腿間那個奇怪的東西。

小時候問過母親,為什麽自己和那些光屁股的孩子不一樣,她也想光著身子跳水,驚駭的母親連忙捂住他的小嘴,告訴她女孩子是不能光身子的,會被裝在豬籠裏扔到水塘裏的。

這個答案讓辛月的童年一直在恐怖中渡過,那時候家裏並不富裕,爺爺在遙遠的京城裏做官,俸祿還很微薄,家裏人口眾多,父親還需要照顧田地才能維持一家的溫飽。

從很小的時候,辛月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嫁給一個男人,至於這個男人甚至會是自己不認識的人,這在她眼裏,遠比浸豬籠還要可怕。

見過婦人被浸豬籠,脫得很光,一根線也沒給那個婦人留下,族長說既然不識羞,也就不用遮羞了,豬籠被扔下水塘,連停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冒了一串氣泡就沉下去了,那個婦人沒有掙紮,只是用手抱著胸,辛月那時候在想,她大概早就死了吧。

別人都把這件事作為飯後的談資,尤其是母親,滔滔不絕的給女兒說了三天,告訴辛月,這就是不守規矩的下場,她哪裏知道她的女兒整整發抖了三天。

辛月趴在雲燁懷裏看遠山的時候,就問過雲燁浸豬籠的事,她萬萬沒有想到雲燁給了她另外一個答案,一個足矣把她從噩夢裏救出來的答案。

傳說女媧造人的時候,先造出來的是男子,這樣一來,世界上就全是男子,生命無法得到繁衍,造的這批人死亡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了。

女媧造了很多次,就厭煩了這一無休止的工作,在重新造了一批男子之後,就從他們的身上抽出一根肋骨,按照自己的樣子塑造了女人,所以男人找女人就是一個尋找自己肋骨的過程。

有的人很幸運,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肋骨,有的則比較倒黴,總也找不到,所以總是換,人都是貪婪的,有錢有勢的想多找幾根肋骨備用,就多娶了幾個女人,那個被浸豬籠的女人只是找錯了自己的位置罷了,族長的懲罰,過了。

“你是我的肋骨。”這是辛月聽到的最迷人的情話,這句話讓她全身發軟,渾身滾燙,為了這句話,就是死了也心甘。

太陽照在眼瞼上,天地都變成了粉紅色,辛月不願意醒來,自己在夢裏還沒有補充完自己的戀愛史,才夢到十二歲一起讀書的樣子,那個壞小子,把青菜蟲放在自己的頭發上,自己嚇得大哭,而她被嚴厲的父親打屁股,自己趴在門縫裏偷看。

那個叫梁山伯的男人真蠢,還是那個叫祝英台的女子太難看,同窗三載,居然會認不出祝英台是女子,如果自己扮男孩子,不知道燁哥兒會不會認出來?

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會認出來的,辛月撩起被角,低頭看自己的胸,圓圓的將褻衣頂的老高,用束胸他也會看出來的。

一想到雲燁那雙作怪的手,辛月就臉紅,把手按在上面,不讓自己的心跳得太快。

小秋進來三趟了,小姐還在睡覺,不好打擾,她知道小姐昨晚睡得很晚,今天是一個勞累的日子,想讓她多睡一會,不過看到小姐把頭埋子毯子裏,就知道她已經醒了。

“小姐啊,好命婆婆已經來了,正等著給你開臉,不能再睡了。”她坐到床前開始搖自家小姐。辛月沒好氣的在毯子裏踢騰兩下腳,無奈的坐起來,長長的秀發垂在肩頭,揉著惺忪的睡眼,褻衣松弛,露出半個胸脯,把小秋看得都愣住了,小姐好美!

瞪了小秋一眼,掩上衣襟,把身邊一只碩大的絨毛兔子放好,這只兔子是她生日的時候雲燁送的,是她的寶貝,再看看手裏的發夾,完好無損,這才起身,去小秋備好的浴桶裏凈身,準備迎接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辛家很熱鬧,父母不在這邊,只有大哥千裏迢迢的從蜀中趕來,就為了把辛月背出家門交給雲燁,現在看不見人影,躲在書院裏看龍骨頭,據說已經看了三天了,還陪著魏王殿下去了山上,據說這回是把一頭牛從山上扔了下來,也不知那頭可憐的牛是不是還活著,都是瘋子,剛來書院幾天啊,就接識了一大群狐朋狗友,也不知在家裏陪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