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關原合戰 二十五 島津潰敗(第2/4頁)

“你怎樣想?”

“無論大人決心如何,豐久和盛淳誓死助大人突出重圍。我們不這樣做,讓大人您白白戰死,內府就成了少主忠恒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樣一來,日後必難以議和,到時誰能保全島津氏?眼下,大人的意向將直接關系島津氏生死存亡。不把大人陣羽織要過來,豐久無顏面對忠恒公子。”

島津義弘死死盯著豐久,眼睛如要爆裂一般:“你連這一步都考慮到了?”

小雨打濕了豐久的頭發,可他仍然堅定地盯著義弘。僵持了多時,義弘才把陣羽織脫下,扔到豐久面前。

“多謝大人賞賜。”

見豐久得到陣羽織,一旁的長壽院盛淳也湊了過來:“請大人把馬印賞與在下。”

“你連我的馬印都要?”

“是。大人能把軍扇也賞給在下,更好。”

義弘那軍扇乃是三成在大垣城內分發給諸將的。義弘默然把背上的馬印和軍扇拔下,交給盛淳,道:“給你,去吧。”隨後,他摘下掛在腰間的刀,高高舉過頭頂。

眾人也紛紛抽刀出鞘。風雨愈來愈大,吹打著高高舉過頭頂的白刃。呐喊聲起,島津的人馬在義弘的率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家康陣前。

本以為西軍幾乎都被追趕到伊吹山方向去了,面對這股突如其來的洪流,東軍前鋒頓時一分為二,讓出一條道。

酒井和筒井各部竟也一時未弄清來人究竟是敵是友。但凡被打個措手不及,就會陷入混亂。面對著似惡魔般由北向南突襲而來的人馬,東軍許久未反應過來。當他們終於弄明白乃是島津之軍,已過去多時了。東軍先鋒已經進發到官道以西的寺谷川一線,島津的突襲正是時候。

“是島津的部隊!不是自己人,是島津!”

“島津正殺向主營。”

東軍一旦省悟過來,島津這點人馬怎能與之相抗?事實上,迄今為止,家康的損失微乎其微。

東軍呐喊著向島津部包抄過來,島津軍隊只好用火槍以作掩護。關原町近在眼前,殊不知,正在此時,一隊強敵早就悄悄掐斷了島津退路——一度進攻到石田所部前、現又退回的井伊直政。直政哈哈大笑:“我早就知道島津這老東西會來這一手。”

“好,那我去幹掉他。”他身邊一個人若無其事道。此人正是家康四子松平忠吉。忠吉已在直政的帶領下,在戰場上殺了一個來回,這似乎讓這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年輕人更加膽大。

“不取下義弘首級,事後一定會挨老爺子責罵。”

“莫要急。島津的長刀隊可都是百裏挑一的硬漢子。”

“哼,我早就知道。”

“先趕到關原南面再說,莫要驚擾了主陣。”

“然後再發動攻擊?”

“莫要多話。”

關原南有寺谷川與藤川交匯的牧田川,牧田川畔的道路叫牧田道。追趕到牧田道時,無論如何都要對島津下手,井伊直政便是這般設想。

直政寸步不離,松平忠吉只好極不情願地追擊敵人。若是直政不在身邊,只有他一人,他定不會追擊,而是直接擋住敵人去路,與對方展開血戰。

呐喊聲又響了起來,乃是奉家康之命、正從左翼殺向島津後尾的本多忠勝。

“是忠勝。我們的功勞被忠勝搶去了!”

不只是因為年輕氣盛,這個與秀忠一母同胞的弟弟,與兄長認真穩重的性情截然相反,他一旦發起怒來,跟家康年輕時一模一樣,這一點與結城秀康倒極為相似。

聽到本多部眾的呐喊,忠吉忽然狠狠抽了坐騎一鞭,眨眼間就殺入了島津陣中。

“嗐!下野守,下野守!”直政與護衛們慌忙追了上去。

看到島津所部直奔家康,被打得措手不及的酒井家次稍稍後退,立去保護家康;西貝墓一帶,筒井定次家老中坊飛騨守父子三人則率領兵眾,擋住了島津去路。

全部東軍幾乎都向伊吹山追去時,福島正則部也被敵人突破了,中坊飛騨守父子則尤為矚目。飛騨守三子三四郎英勇戰死,飛騨守本人也差點命喪黃泉,所幸被及時趕來的井伊、本多兩隊人馬相救。

松平忠吉離開了直政,一意孤行向敵陣殺去。他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老將島津義弘。若殺得義弘這般的猛將,不用說諸將,家康也定會對他刮目相看。為了給那些平素裏總愛取笑他的德川嫡系看看,忠吉誓要取下義弘首級。

忠吉追擊的目標乃是一個背後插著島津旗幟的老將。事實上,此人並非義弘,而是長壽院盛淳。忠吉一看到盛淳,就緊追不舍。

“站住!松平下野守忠吉在此!”因不諳戰事,忠吉顯得有些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