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寶應二十年,大唐皇帝李慶安已登基二十年,此時大唐人口已經突破八千萬,國家強盛,人民富足,四海安寧。

六月,張掖郡王、河中道觀察使兼軍府大都督段秀實不幸在撒馬爾罕病逝,朝廷休朝哀悼三日,右相、吏部尚書裴瑜舉薦戶部侍郎張知節為河中道觀察使。

由十三名相國組成的政事堂三讀通過了任命,並報皇帝李慶安批準,李慶安批準了政事堂的任命,並加張知節為禦史大夫,同時他頒布皇帝令任命晉王李棣接任河中軍府大都督一職。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九月的安西已是朔風四起,黃沙漫天,這天下午,在安西道拔煥州的西域大道上遠遠來了一支軍隊,約有三千余人,盔甲鮮亮,旌旗招展,被疾風吹得獵獵作響。

“張使君……你若抵不住……就進馬車去吧!”

疾風中,李棣的聲線被吹得斷斷續續,晉王李棣是李慶安的第五子,母親是惠妃獨孤明珠,他今年只有十八歲,長得酷似其父,身材高大,兩臂修長,從五歲起便拜羽林大將軍南霽雲為師,學了一身超群武藝,再加上他箭法尤其高明,能開七石弓,幾追其父李慶安,去年在三軍比武大賽中箭術一舉奪冠,被軍隊美譽為‘小李廣’。

這次除了出任河中大都督外,他還有三件事要替父親去做,一件已經做了,在龜茲勸說皇姑高霧回長安養病,高霧十年前升為龜茲都督、雲麾將軍,是大唐軍職最高的女將軍,三年前高仙芝因病不幸去世,高霧便按照父親生前的心願將他安葬在龜茲。

高霧在父親去世後便辭去了軍職,在龜茲為父守墓三年,她終身未嫁,辭去軍職後被李慶安封為安西公主。

今天春天,她母親也不幸在長安去世,高霧因悲傷過度而大病一場,至今病體未愈,幾個月前她寫信告訴李慶安,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不能適應安西的氣候,李慶安擔憂之極,便讓兒子借這次赴任的機會,替他勸說高霧回京養病。

高霧因為母親安葬在長安,便決定將其父親的靈柩一並遷回長安,和母親共葬,她要為父母終身守靈。

李棣另外還要去撒馬爾罕祭掃俱蘭公主之墓,這也是李慶安二十年的心願,除此二者之外,還有第三件事,就在拔煥城。

張知節是張筠之子,張筠已經在五年前去世了,這次張知節以戶部侍郎的身份被封為河中道觀察使兼撒馬爾罕政務主官,依照慣例,他將在河中道任職五年,然後回京入閣,將成為政事堂相國之一。

按照大唐新六典的規定,大唐皇帝一般不過問政務,只掌軍權,但軍國大事必須經皇帝批準後方能實施,另外在人事任命權上,以正三品為界,正三品以下官員由政事堂任命,張知節的觀察使是從三品銜,所以是政事堂任命,而禦史大夫又是正三品銜,就由李慶安加任。

張知節身子有些單薄,被安西的秋風吹得瑟瑟發抖,他也大聲道:“好吧!我真不行了……先進馬車躲一躲!”

他鉆進了馬車,這時,李棣打量了一下遠處,他遠遠看見了一座城堡,便對軍隊大聲令道:“前方是粟樓烽城,大家進城休息一日,明早出發!”

粟樓烽城就是從前的粟樓烽戍堡,戍堡還在,但已經成為軍隊教育設施,是安西新兵入伍必須參觀之地,新粟樓烽城在戍堡北面約五裏處,十年前修建而成,是一座有兩千軍隊駐紮的上等軍城。

三千軍隊的到來,使粟樓烽城立刻熱鬧起來,駐軍郎將席駿前來給李棣見禮,“末將席駿,參見晉王殿下!”

席駿是信德總督席元慶之子,今年也只有二十五歲,他十五歲從軍,現在已經是十年老軍了,去年升為郎將,駐守粟樓烽城。

李棣向他回一禮笑道:“席將軍,我想去參拜聖石,將軍現在可方便帶我去。”

“現在就去嗎?”席駿笑著問道。

李棣緩緩點頭,“對!現在就去。”

“可以,殿下請隨我來。”

席駿點了三百騎兵帶著李棣和他的親衛向北一路飛馳而去,半個多時辰後,騎兵隊約奔行了五十裏,來到淩山山口,這裏有一根石柱,上面曾經是烽火台,但十五年前烽火台已經拆除了,大石下有一個一人高的山洞,原來裏面填滿亂石,現在也清理出來了,李慶安封這根石柱為聖石,四周已用鐵鏈包圍,不準人輕易靠近,並專門修建一座戍堡,守衛這座聖石。

在聖石旁還有一座靈堂,供奉李慶安的父母,也就是昭敬皇太後,和昭遠皇帝。

李棣翻身下馬,他從馬袋中取出祭祀香燭,快步走到了聖石前,這是李慶安托他做的第三件事,替他祭祀聖石,李慶安之所以封這裏為聖石,因為李慶安宣布這裏是他的出生之地,他就在這座聖石下的山洞內出生,事實上,他就是從這塊聖石走進了大唐,所有的秘密就在那座山洞裏,這個謎他至今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