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暫棄前嫌(第3/4頁)

“王相國,我考慮用工部尚書崔渙為兵部尚書,你看如何?”

李亨之所以選擇崔渙,很大程度上是考慮到崔渙為名門崔氏的家族骨幹,若立崔渙為相,那就是將整個崔氏家族拉到自己身邊來。

其實無論崔渙為相還是房琯為相,王珙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令狐飛為相,他已經感受到了令狐飛對自己的威脅,李亨對他的信任和倚重明顯超過了自己,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王珙心中極為不滿。

但王珙城府較深,對令狐飛的不滿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淡淡道:“殿下,臣的意思是崔渙和房琯都是良選,崔氏家族在河東、河南道都有子弟為州官,拉攏他不僅可以得到崔氏家族的支持,對抗李慶安的裴門子弟,而房琯在中書省人脈很深,據說他和李慶安相處並不愉快,若拉攏了房琯,就意味著殿下的勢力伸延進了中書省,意義絕不可低估。”

王珙的建議讓李亨有些動心,應該說王珙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可兩人不可能全部入相,李亨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令狐飛。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相國是某種勢力的代表,並不代表弱勢群體,以現在政事堂五相來看,張筠是開元名相張說之子,翰林大學士出生,是大唐文人領袖,在朝中盤根錯節多年,已經形成了張黨;王珙是關隴名門王氏家族的代表人物,當年高宗王皇後雖被武則天所廢,家族一度低迷,但底蘊雄厚,王珙更是身兼二十余職,曾是朝廷中僅次於楊國忠的實權派;裴旻更是代表河東名門裴氏,裴家才俊輩出,其父裴遵慶也是開元名相;李硯是李氏宗室,在長安民望極高,是朝中改革派的代表人物;至於李慶安就不用說了,建成太子之後,大唐半壁江山的主宰。

所以令狐飛入主政事堂,資歷淺還不錯,而且沒有背景後台,沒有權勢,在政事堂中也說不上話,王珙的話間接提醒了李亨,讓令狐飛入主政事堂,是有點浪費這個寶貴的名額了,還不如在其他方面多給補償,讓令狐飛安安心心做自己的軍師謀士。

想到這,李亨改變了主意,讓崔渙和房琯雙雙入相,不等他說話,這時他的心腹宦官李輔國在門口道:“殿下,李慶安來了。”

李亨嚇了一跳,連忙道:“快請進來!”

他又對王珙道:“就按你的意見,崔渙和房琯雙雙入相,李慶安來了,你可和我一同見他。”

雖然王珙並不想在這裏見到李慶安,可他見李亨緊張的神情,也擔心他應對失策,便點了點頭坐在一旁。

片刻,李慶安快步走了進來,進門便笑道:“巧了,王相國也在這裏,那就省得我去門下省了。”

王珙起身拱拱手笑道:“李相國精神抖擻,是否有了退敵的良策。”

“自然是有了退敵之策,所以才來找監國殿下和王相國商議。”

李亨點點頭,一擺手道:“李相國請坐!”

李慶安坐了下來,一名宦官端了一杯茶進來,李慶安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卻又放下了茶杯,笑道:“先和殿下說說楊國忠和陳希烈的空缺吧!不知監國殿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李亨和王珙對望一眼,雖然他們已經初步定下來,但李亨還沒有和他們二人細談,現在還不宜向李慶安提出。

李亨便微微一笑道:“我正在考慮,明天就能向政事堂提出名單。”

李慶安卻慢悠悠道:“今天吏部裴尚書倒是提出了幾個相國人選,他建議從地方上提拔。”

李亨臉色一變,他不明白李慶安說這話的意思,裴旻提出的人選,那政事堂豈不是要被政事堂獨占了嗎?這可違反了當初雙方達成的默契,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道:“那李相國的意思呢?”

李慶安不緊不慢道:“我給裴尚書說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兩個相國的人選,不應該由他提出來。”

李慶安的話無疑給李亨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慢慢放心下來了,只要李慶安還認他們之間達成的默契,那就好辦。

這時李慶安又道:“還有一事,我想和監國殿下和王相國商量。”

“李相國請說!”

李慶安沉吟一下便道:“我打算辭去右相國一職,保留我的另一個職務,尚書右仆射,仍為中書門下平章事,按照我大唐慣例,右相國一般兼任吏部尚書,所以我推薦裴旻接任右相國一職。”

李慶安要辭去右相國,讓李亨和王珙大吃一驚,但一轉念,他們倆都同時明白過來,不用說,這一定是右相國沉重的朝務讓李慶安無暇西顧,所以他才提出改任尚書右仆射這個虛職,而且李亨也明白了剛才李慶安所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真正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說,你挑選你的人選,我調整我的勢力,我們互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