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各懷心思(第2/3頁)

崔乾佑鄭重地躬身施禮:“屬下遵令!”

……

參加完會議,葛邏祿部謀刺父子和沙陀部朱邪父子都各自返回了牙帳駐地,他們都要整頓軍馬,準備參加聯合作戰。

疾奔了一程路,謀刺黑山緩緩放慢了馬速,他回頭瞥了一眼兒子,見他一直沉思不語,便笑道:“在想什麽?”

“父親,我在想李慶安命我們三家聯合攻打回紇的用意。”

謀刺思翰有一半漢人血統,他是個很有頭腦且也很有野心之人,他知道只有依靠唐軍才能使他們葛邏祿部不會被回紇人吞並,所以這幾年他一直勸父親低調服從北庭的指揮,而這次同羅部西遷,他也看出了草原格局發生了變化,野心也隨之膨脹,但他也隱隱看出了李慶安的用意,是想利用他們擊敗回紇人。

“父親,我看出李慶安是想利用我們。”

謀刺黑山卻比兒子多了幾十年的閱歷,他比兒子更了解草原的變遷,當年葛邏祿部一分為二,一部被回紇人吞並,而他這一部如喪家之犬逃到金山以西,他們對回紇恨之入骨,這次李慶安令三家聯合攻打回紇他當然明白李慶安是在用他們為先鋒,這很正常,唐軍準備發動吐蕃戰役,自然無暇分兵,而且他們依附北庭,被唐軍驅使也是他們的本分,他和兒子相比,更多的是一種服從。

謀刺黑山笑了笑便道:“你不要管李慶安是不是在利用我們,你只管我們將得到什麽?如果能擊敗回紇,我們就將獲得金山以東大片土地,這符合我們的利益,何樂而不為?”

“可是同羅和沙陀人也會分一杯羹,這如何分得勻?”謀刺思翰還是有些疑慮道。

謀刺黑山笑而不語,他從箭壺裏抽出三支箭遞給兒子,道:“你把它折斷!”

謀刺思翰不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接過箭,一根一根分別將箭折斷了,疑惑地望著父親。

謀刺黑山哈哈大笑,“你看,你也知道要一支一支取折斷,我們三個部落就像這三支箭,在這個時候如果不能同心一致,那回紇人也會像這三支箭一樣,分別將我們殲滅,只有齊心協力,才能有戰敗強大敵人的可能。”

謀刺思翰這次明白父親的深意,他也不由佩服父親的心胸,他見父親已經走遠,便追上去大聲問道:“如果是擊敗回紇以後呢?”

遠遠地傳來了謀刺黑山得意的笑聲,“等我們兩個葛邏祿部合二為一,草原就是我們葛邏祿人的天下!”

……

和謀刺黑山父子路上商談不同,沙陀人的野心出現在十幾名酋長開會之時,沙陀人和葛邏祿人世仇雖然因李慶安的調和而暫時平息,但草原人以血還血的原則並沒有因此消亡,相反,仇恨的種子深深藏了起來,在溫度、水份和土壤都適合時,它便會茁壯地生長,但至少不是現在,當十幾名酋長表現出不願和葛邏祿人合作時,朱邪骨咄支表現出了他領袖的氣質。

“我知道大家仇恨葛祿人,我比你們更仇恨,我的父親就是死在葛邏祿人手中,我恨不得用謀刺黑山的人頭來做尿壺,但現在我們不能,現在我們的敵人是更強大的回紇人,他們占據了最肥美遼闊的草原,僅憑我沙陀人是無法戰勝回紇,只有聯合同羅人、葛邏祿人,我們三家才有和回紇抗衡的力量,為了返回我們祖輩們世代生活的草原,我們必須出兵,必須服從唐軍的領導,必須和葛邏祿人並肩作戰。”

……

金山以南的遼闊草原,這裏是十天前拔野古部夜襲同羅部之處,血跡還沒有幹透,屍骨已被草原野狼吞噬,仇恨在這裏沉澱。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徹天空,一隊隊的騎兵出現在草原盡頭,烈馬騰空,馬蹄聲敲打著地面,儼如平地驚雷,使大地也為之震動。

來自葛邏祿、同羅和沙陀的近五萬騎兵在這裏匯合,儼如三股洪流相匯。

“黑山老兄,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朱邪骨咄支高聲喊道。

謀刺黑山哈哈大笑道:“既然老朱邪有興致,我就跟你賭了,賭什麽?”

“就賭看誰先割下阿史那的人頭,賭注是一萬頭羊。”

“一萬頭羊再加回紇的一千個女人,幹不幹?”

“好!我跟你賭了。”

就在這時,同羅部的新首領阿布帝那馳馬而來,他頭發染成了火紅色,臉上有一塊觸目驚心的黑疤,他長得極像兄長阿布思,若天黑時,很容易將他和阿布帝那混淆,謀刺黑山和朱邪骨咄支都知道了阿布思的不幸,但他們不願多評論,在他們看來,用一條生命換取一族人的生存,是一件極為合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