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楊釗折臂(第2/4頁)

“大有關系!”

李俅笑道:“父王,既然我能想到這一點,聖上又怎會想不到?他會讓李慶安如意算盤得逞嗎?不會,崔翹的彈劾奏折是前天送進宮去的,聖上震怒,但到今天還沒處理,父王不覺得奇怪嗎?”

李琮凝神一想,確實是這樣,父皇既然震怒,就應該立即處罰崔翹,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確實奇怪,他連忙問道:“這是為何?”

“我在想,或許聖上已經感覺到親王也會有問題出來,所以他在等,看孰重孰輕,然後再決定處罰誰。”

“你的意思是說,父皇會在我和崔翹之間選一人處罰嗎?”

“沒錯!”李俅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太子黨初滅,聖上是絕不會讓李慶安的反擊過於猛烈,但不處罰又對天下民眾交代不過去,所以他在等待,現在父王的問題出來了,就成了二選一的結果。”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以為父王應該雙管齊下,一是嚴厲處罰大管家,甚至將他處死,立刻派人去宋州退地善後,還要像棣王一樣,在宋州大舉賑災,把影響降到最低,然後父王一定要趕到奏折之前進宮向父王請罪,其次就是在後面不妨再敲崔翹一棒,讓他數罪並發。”

李琮真的有點佩服自己的兒子了,考慮問題竟滴水不漏,把這麽一件危急的事情從容化解了,李琮的一顆心略略放下了,他又問道:“那不知崔翹還有什麽把柄可抓?”

李俅微微一笑道:“父王忘了嗎?崔翹升相國前,置別宅婦的罪名可還沒有取消呢!”

……

宋渾從慶王府中出來,又急去找了楊國忠,他是楊國忠心腹,但也有一點兒私心,因此是先報慶王,再找楊國忠,楊國忠的朝房不在大明宮,而在皇城的吏部,按理,吏部尚書並不過問吏部的具體事務,只過問吏部的重大事件,更多是參與決策國事。

但楊國忠這個吏部尚書卻與眾不同,他無論大事小事,樣樣事情都要過問,小到縣尉提升,大到尚書調動,都要經過他過目或批準後才能執行,他儼然就把吏部侍郎的權力奪走了,同樣,在兵部也一樣,大事小事都是他一把抓,這是他的風格,說得好聽是事必躬親,說得難聽一點是攬權不放。

不過這幾天楊國忠的日子著實不好過,他的左膀右臂之一,禮部尚書崔翹出了大麻煩,被李慶安彈劾縱容家人侵占土地,證據確鑿,甚至連崔翹的親筆信都抓到了,聖上盛怒之下召他入宮大罵一頓,責令他三天之內拿出崔翹的處理方案。

聖上明顯是把麻煩推給了他,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他怎麽處理?罷免崔翹,怎麽可能,罷免了崔翹等於斷他楊國忠一臂,他還沒有這種壯士斷腕的決心。

楊國忠苦思了一夜,最後在他原來幕僚,兵部侍郎令狐飛的提示下,終於想到一策,貶崔翹為禮部侍郎,責其家人退還所侵占的土地,罰俸三年,並加罰米三萬石用於賑災,但保留了崔翹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職,這是令狐飛的策略,用超常的經濟處罰替代職務處罰,看似嚴厲,卻避重就輕,保留了最重要的相國之位,也讓聖上可以對天下人交代,可謂最圓滑的處理方式。

但宋渾帶來的一個消息卻打亂了這一切,李慶安又把慶王彈劾了,一樣的證據確鑿,也就是說崔翹和慶王成了難兄難弟,至少楊國忠是這樣認為,法不責眾,李隆基不會重罰自己的兒子,而為此重罰崔翹顯然不合理,李隆基為了保自己的兒子,自然不會重罰崔翹,他決定自己將崔翹的處罰有些重了,他立刻修改了崔翹的處罰,依然保留其禮部尚書一職,只是將其正三品的散官金紫光祿大夫降為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並免去其兼任的太子右庶子一職。

其實楊國忠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李隆基對於土地兼並的態度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幾次下詔嚴禁土地兼並,卻沒有一條實質性的預防措施,最後竟不得不承認權貴們的土地兼並現狀,只懇求權貴們以後不要再兼並土地。

在這種重利輕罰的思維下,長安權貴們哪個不拼命地擴大莊園,撈取土地,現在崔翹和慶王被彈劾,雖然有太子黨反撲的因素,但李隆基真會因為土地兼並而處罰他們嗎?

由於有慶王被扯出,楊國忠便將這件事看淡了,他認為沒有必要為此事付出多大的代價,傍晚時分,楊國忠將崔翹的處理意見遞進了宮中。

這一個多月李林甫表現得比較低調,在吏部尚書和吏部侍郎被楊國忠奪走後,他的權力受到了極大地鉗制,再加上他多年勞累積累,忽然心情低落,竟引發了他一場大病,在床榻上整整躺了二十天,病愈復出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雖然倍受打擊,但老謀深算的李林甫並沒有因此灰心喪氣,他一方面鞏固自己的勢力範圍,不讓楊國忠再侵入,同時他低調隱忍,等待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