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難掩金色

無邊無際的戈壁灘上,幾十匹駿馬在盡情奔馳,其中一匹栗色的戰馬上,李慶安拉著韁繩縱馬疾駛,遠方是皚皚群山,耳畔風聲呼嘯,他興致高漲到了極點,不由仰天長嘯一聲:“大唐!我來了。”

在離戍堡還有十裏時,他漸漸地放慢了步伐,在戍堡已經呆了一個月,他已完全恢復了體力,同時也愛上了養馬這份工作,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帶領馬匹們在戈壁灘上奔馳,以鍛煉它們和自己的耐力和體魄。

在後世,他也是一名軍人,是軍隊射箭隊的成員,騎馬射箭是一項必須的訓練,這使他對馬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一個月裏,他幾乎是身不離鞍,在孫馬頭的悉心指點下,他的馬術進步神速,能和優秀的騎兵一比高下了。

來到一棵胡柳前,李慶安停下了戰馬,這裏是他的另一項每日一練。

他從背上摘下弓箭,退到百步之外,弓弦拉滿,瞄準了樹幹,弦一松,箭飛射而出,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射在樹幹上。

李慶安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箭法沒有變,可惜這副弓太軟了,很不合手,他找不到從前那種箭勢強勁的感覺,他暗暗忖道,什麽時候得去搞一把好弓才行。

這時,他見天色已晚,便催馬回戍堡,戈壁灘上風力強勁,漫天的風沙吹得他睜不開眼,他只得側身前行。

忽然,他發現遠處荒灘上有點異常,好像有件白色的物體,李慶安催馬上前,不由愣住了,這個白色的物品竟是一具人的白骨,面朝下,一支箭插在脊柱上。

李慶安輕輕嘆了口氣,從還沒有完全腐爛的皮靴上,他便知道這十有八九是蔥嶺以西的胡商,遭遇到了盜賊的劫掠,人死財失,估計原來是被風沙淹沒,這兩天風大,又將白骨吹露出來了。

李慶安下馬用匕首挖了一個坑,將屍骨埋入坑中,他剛要離開,忽然驚訝地發現在剛才屍骨的位置上竟有一顆紅色的寶石,他大喜過望,上前拾起寶石,寶石大小如雞蛋,打磨得棱角光滑,透過陽光,寶石中竟有一簇火焰升騰,越燒越大,在夕陽的映照下光芒璀璨,名貴異常。

他有些困惑,這寶石怎麽會沒被搶走,他看了看寶石的位置,忽然明白過來,寶石是被這個人含在嘴裏,所以才沒有被發現,屍骨頭朝下,剛才自己移動屍骨時,寶石便從口中滑落出來。

“嘿嘿!老子發財了。”

李慶安興奮地將寶石藏好,又找了塊長條形扁石,用匕首刻下:‘無名胡商之墓。’

他把扁石插入沙土中,拱拱手道:“胡老兄,你給我發筆小財,我讓你入土為安,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李慶安翻身上馬,心情暢快,一路上竟高聲唱了起來,“李家溜溜的七郎,撿到溜溜的寶喲!”

……

回到戍堡,士兵們正在帳篷外圍成一圈吃晚飯,孫馬頭走出來牽馬笑道:“七郎,快去吃飯吧!”

李慶安肚子著實有些餓了,他擠進人堆裏坐下,隨手拿起一張麥餅裹一塊幹肉吃了起來,唐軍的夥食雖然管飽,但很簡陋,基本上就是麥餅、幹肉和黑豆湯,若想吃點上好的酒肉,就得自己掏錢去買。

“七郎,來一口酒。”

旁邊的一名清秀的年輕唐軍把酒壺遞給他,這名唐軍叫做賀嚴明,是戍堡裏最年輕的唐軍,今年只有十七歲,他是安西的第二代軍人了,他父親是長安人,開元二十五年應募為第一批長征健兒,帶著妻兒來安西戍邊,在拔煥城有五十畝免稅賦的土地,去年老賀退役回家種田,兒子小賀便光榮接班。

賀嚴明是個非常機靈的小夥子,很會和人搞好關系,比如他其實不喝酒,但他依然買了幾壺,吃飯時就給其他老兵喝兩口,套套交情,所有戍堡上下人人都喜歡他。

李慶安接過酒壺‘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酒是高昌葡萄酒,甘甜醇厚,他一抹嘴贊道:“好酒!什麽時候我也有錢買上兩壺。”

“七郎,下次那兩個娘們再來,哥哥在上面幹她們,等她們欲仙欲死時,你在下面偷她們錢,到時候我們平分,錢不就來了嗎?”

一名老兵粗野地開著玩笑,引來大家哄堂大笑,荔非元禮聞聲從帳中出來,咧嘴笑道:“想起那兩個臭女人,老子就覺得虧得慌,二百文錢足夠去青樓聽艷曲了。”

這時,一只鷂鷹在空中盤旋,等著唐軍們的殘羹剩飯,荔非元禮看了看鷂鷹,眉頭一皺罵道:“這只鳥賊人又來了,上次老子一壺好酒就被它弄翻了,看我射下它!”

他回頭拿過一把弓箭,拉弓就是一箭,箭從它身邊掠過,鷂鷹受驚,一下飛高了,但它並沒有離開,依然在空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