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大漢奸張元

五天、四天、三天……,趙顏幾乎是倒數著天數過日子,越是靠近西安州,他心中也就越是緊張,雖然到現在還是沒有看到任何西夏余孽的影子,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的讓人不安,畢竟越是躲藏在暗處的敵人越是危險。

地面上的殘雪還沒有化盡,道路也被凍的硬邦邦的,馬蹄走在上面發出類似後世水泥路面的聲音,坐在馬車裏的趙顏時不時的打開車窗向外看去,目光中也滿是擔憂之色,這時他剛巧看到種諤騎著馬走在不遠去,當下向對方招了招手。

“郡王,有什麽事嗎?”種諤驅馬來到趙顏的窗邊,然後行了一禮道。

“種將軍,距離西安州只剩下兩天的路程了,你覺得那些西夏余孽會在這兩天動手嗎?”趙顏十分擔憂的開口問道,這兩天他因為擔心那些西夏余孽的事,甚至連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啟稟郡王,這兩天已經是那些西夏余孽最後的機會了,所以末將堅信他們會在這兩天動手,為此末將已經吩咐下面的兄弟小心戒備,若是他們敢來,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種諤騎在馬上向趙顏抱拳行禮道,相比趙顏的緊張,他卻是十分的興奮,特別是想到剿滅西夏余孽的功勞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更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如果最好,種將軍你讓那些外出巡察的將士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西夏余孽有任何偷襲我們的機會!”趙顏這時也是再次吩咐道,敵在暗我在明,這種滋味讓趙顏十分的難受,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把安全的希望寄托在那些外出巡察的將士身上了。

對於趙顏的吩咐,種諤也是立刻答應一聲,然後這才轉身離開,而趙顏則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才關上窗子。馬車中並不僅僅只有趙顏,黃五德也在,只見他聽到趙顏與種諤的對話後,當下笑著開口道:“郡王不必擔心,這段時間我們皇城司也收到一些關於西夏余孽動向的消息,其中有數股西夏余孽開始向西安州這邊聚集,估計就是為了救李諒祚出去,可惜我們的人卻沒能打入他們的內部。”

黃五德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幾分遺憾與懊惱之色,隨著對西夏的攻打,他們皇城司之前布下的大部分棋子也都暴露了,這段時間他雖然又花費不少精力布下一些新的棋子,但因為時間較短,使得皇城司在西夏各地的觸角伸的還不夠深,對於那些西夏余孽的動向也是無法掌握,否則也不會這麽麻煩讓趙顏也跟著冒險了。

“這也不能怪你們,更何況你們皇城司在滅夏之戰時立下大功,暴露身份也無法避免。”趙顏當下出言安慰道,不過緊接著他又想到一件事情,當下沉聲對黃五德問道,“老黃,你能夠確定那些余孽的領頭人就是張元的兒子嗎?”

張元這個人的名字可能後世人並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在趙顏所處的大宋年間,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個人是漢人中的頭號漢奸,他本是大宋的讀書人,因為多次科舉落榜,結果就對大宋產生怨恨,於是主動投靠當時還沒有稱帝的李元昊,並且積極的為他謀劃,成為李元昊身邊的第一謀士。

張元此人跟著李元昊立下不少的功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好水川之戰,李元昊也正是聽從了張元的建議,一舉打敗宋軍,結果導致七萬多宋軍戰死,無數大宋百姓流離失所,更加可恨的是,張元在好水川之後還寫下“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滿川龍虎輦,猶自說兵機。”的詩句,以此來嘲笑大宋的滿朝文武,同時也發泄當年他科舉落榜的怨恨,而且此戰之後,張元就官拜西夏國相,成為李元昊之下的第一人,可謂是春風得意之極。

後來張元多次勸說李元昊南下攻打大宋,並且提出“攻取漢地,令漢人守之”的策略,可惜李元昊的目光短淺,每次都只想去大宋搶掠一番,這也導致西夏財政困難,最後李元昊更是不顧張元的勸說與大宋議和,結果張元為此郁郁不樂,終於在三年後去世。

可以說正是張元的謀劃,才使得李元昊接連打敗宋軍,最後更是立國稱帝,為此大宋對張元此人也是恨之入骨,據黃五德說,皇城司曾經多次策劃刺殺此人,可惜卻都沒有成功。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張元此人的影響,大宋為了防止本國的讀書人發生再次叛逃的事,於是對科舉也進行了一些改革,比如對於多次落榜的考生賜於同進士出身,就是為了籠絡類似張元這種人的人心,可惜這種舉措卻讓大宋的冗官之弊更加的嚴重,財政也更加的吃緊。

“這點郡王不必懷疑,張元是李元昊身邊的第一謀士,深受李元昊的信任,等到張元死後,他的兒子張微就一直掌控著西夏的飛騎司,飛騎司的職能與我們皇城司一樣,都是直接受皇帝指揮的一支暗中力量,當初興慶府城被攻破之後,張微就帶著人逃了出去,並且聚集了不少力量,成為西夏余孽中勢力最大的一支。”黃五德聽到這裏也立刻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