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宮闈驚變 第7章 買兇殺人

這位公子一身綾羅綢緞,腰間玉佩香囊啥的叮當作響,白凈面皮,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他手下的奴才實力偏弱,被另一方的家丁打的落花流水,不過他面色卻鎮定如常,倒也有幾分大將本色。

“你,長安那邊過來的?”公子不動聲色的問道。

“正是。”元封的隨從抱著膀子,漫不經心的答道。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能打,這樣吧,只要你把那些穿黑衣服的家夥打倒,隨便你開價。”

隨從猶豫了一下,這裏畢竟是京城,隨便參與鬥毆,或許會惹下麻煩,他不由得看了元封一眼。

那公子立刻看出元封才是這幫西北人的頭目,直接對他說:“兄台不用多慮,只要放倒他們,替本公子出口氣就行,用不著弄出人命。”

此前聽圍觀百姓議論,這位公子好像是什麽工部侍郎的兒子,元封在京裏沒什麽熟人,周尚書那樣的人又高攀不起,結交上這樣的人物,或許是一條了解京中格局的捷徑,這些想法在元封腦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他微笑著點點頭,示意手下可以一展身手。

本來侍郎公子的手下已經明顯處於下風,但隨著元封兩名隨從的加入,戰局急轉直下,戰場上下來的漢子出手就是不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花架子,出拳重且迅速,家丁們鬥毆本來都是些花拳繡腿,挨了十幾下都照樣能爬起來再打,可碰上這樣的對手就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了,幾乎是一拳一個,三下五除二,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對方那七八個穿著黑短衣的打手便全躺在地上了,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腦震蕩昏迷。

“羅小四,你有種,咱們後會有期!”對方那位公子爺氣得撂下一句話就走了,圍觀百姓們見打完了,也四散而去,遠處圍觀的京兆尹衙門的差役這才晃晃悠悠過來擡人。

被稱作羅小四的公子若無其事的示意手下拿出幾張銀票給那些差役們,然後對元封抱拳道:“在下羅威,家父乃是當朝工部侍郎,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元封也抱拳道:“原來是羅公子,久仰了,在下元封,陜甘人士”

“果然是西北豪傑,這次多虧諸位了,走,我請客!”羅威倒是個豪爽之人,拉著眾人直接上了附近一家酒樓,二樓雅座,點了個大四喜的席面,各式菜肴,陳年好酒流水一般的上,又叫了幾個歌女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彈唱。

不用元封套話,羅威便將這次沖突的始末說了出來,那個和他作對的是兵部藍尚書家的公子藍方,藍公子是京中有名的紈絝惡少,凡是被他看上的女子無不遭殃,不管是良家還是風塵女子,不管是出嫁的還是未婚的,全部搶回去受用,玩膩了就扔出來,打發幾兩銀子了事,最近他又看中一戶人家的小女兒,非要強搶,恰被羅公子碰上,巧施妙計解了圍,遂惹下麻煩。

“本公子救得了他們一時,救不了他們一世,當夜藍方的就派人火燒了那家人的房子,一家四口全都喪身火海,唉,其實是我害了他們啊。”羅威擦了擦眼角。

“藍尚書權大勢大,官府也奈何不得他,只道是走水燒死了人,藍方更加猖狂,聲稱見我一次打一次,我府中下人比不得他藍府的打手強悍,此番若非幾位仗義出手,我羅威就難看了。”

“來,我敬你們!”羅威舉起了酒杯,元封等人也舉杯一起幹了。

隨後又說了些京中的軼事,大凡天子腳下之人,都喜歡賣弄些朝野秘聞,身為高官之子的羅威也不例外,而且他掌握的信息遠比一般茶樓酒肆的閑人們要精確可靠的多。

羅公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元封從中整理出幾條比較有用的信息來,範良臣在京中的第一靠山,戶部周尚書已經聖眷不在,隨時可能被罷免,而攻擊他的政敵正是兵部尚書;而羅威的父親羅侍郎,是總攬萬壽節一切事務的官員,這可是個肥差,各地督撫想借這個機會露臉博取聖眷,必定得走羅侍郎的路子。

酒酣耳熱之際,羅威看到元封手下一人刀鞘上刻著密密麻麻的一些印跡,便隨口問道:“兄台,這是何意?”

那人淡淡答道:“這每一個印跡就代表一個死在我刀下的敵人。”

此話不假,西北刀客的規矩就是每殺一人,就在刀鞘上刻一道,久而久之,陜甘軍隊乃至西涼軍都學會了這個傳統,這幾個人都是元封手下能打的角色,身經百戰,刀鞘上的戰功自然不少。

羅威肅然起敬,離席長躬到底:“失敬了,本來某還有招攬之心,想收列位做府中武師,現在看來真是孟浪,諸位乃是大豪傑,羅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