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邊城孤兒 第7章 整軍備戰

心裏一旦存了事兒,這酒就喝得不痛快了,還是張駝子腦筋活些,他說:“我看元封這孩子很有見識,咱們不妨問問他。”

眾人都點頭稱是,只有趙定安道:“怕甚!馬賊有馬有刀,咱們也有,和他拼了便是。”

大老趙一巴掌扇過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去外邊幫著收拾桌子去。”

趙定安摸著頭委屈地走了,老孫頭總結道:“那就這麽著吧,今夜咱們先把堡門堵上,派人在墻頭上守著,有啥事等明天再議。”

胡瘸子的家裏,元封已經醉的一塌糊塗,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嘴裏念叨著:“水,水。”

啞姑從草窩裏提出一甕熱水,擰了個手巾把幫元封擦臉,又端來一碗糖水,這也不知道是誰家媳婦坐月子剩下的紅糖,今天都當成禮物送來了,元封被扶著坐起來,灌了兩口紅糖水,忽然睜開了眼睛,望著啞姑的眼睛說:“啞姑,你真好。”

啞姑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感覺兩頰象火燒一樣,心中小鹿亂撞,可是再看元封,卻又沉沉睡去,啞姑把碗放下,摸了摸自己的臉,呆了一呆,又幫元封把被子蓋好,這才轉身離開。

到了門口,才看到胡瘸子正站在那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啞姑臉上又是一熱,從胡瘸子胳膊底下鉆了過去,上鍋屋燒水去了。

胡瘸子嘆一口氣:“孩子長大了。”

第二天一早,大老趙家的公雞才叫頭遍,元封就起床來,披上衣服就去後院劈柴,可是有人比他起得還早,看見這邊有動靜,胡瘸子的屋裏就掌了燈,瘸子出來喊道:“元封,別幹活了,大爺大叔們找你商量事。”

元封把斧頭放下,走進胡瘸子的房間,只見昨天那幾個人又來了,一個個面色憔悴,顯然是晚上沒睡好。

“娃,叔伯們找你來是想說個事,你說那獨一刀死了,他手下的馬賊能不為他報仇,萬一殺過來咱們堡子可怎麽辦?”老孫頭問道。

其他人一臉凝重,都等著元封的回答。

“還能怎麽辦?打唄。”元封的回答竟然和趙定安如出一轍。

“我就說了,和他們拼了便是,你們還不信。”外面忽然撞進來一個人,正是趙定安,小夥子剛從堡墻上下來,臉還凍得通紅,走到門口聽到元封的話,頓時興奮起來。

“一邊呆著去。”大老趙板起臉訓斥自己的兒子,定安不服氣地剛要摔門出去,大老趙又問道:“外邊有什麽動靜麽?”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定安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出去了,但也不走遠,就蹲在門口偷聽。

“咳,怎麽打?誰去打?總得拿個章程出來吧。”幾個老家夥聽元封也是要打,臉上便有些憂色。

元封道:“大伯大叔們稍安勿躁,我且問你們,馬賊到底哪裏可怕?”

“好馬快刀,來去如風。”

大老趙說道。

“殺人不眨眼,無法無天。”張駝子補充道。

“他們有方圓五百裏最厲害的刀客獨一刀撐腰。”老孫頭最後說。

“這就是了,獨一刀父子已經死了,不足以慮,現在是冬天,地裏沒啥活幹,鄉親們就躲在堡子裏貓冬,把堡門堵上,他們的馬再快也是白搭,倘若馬賊爬進來,那他們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咱們堡子裏的人也不是泥捏的,你說殺就殺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咱們堡子的人也不是兔子……”元封慢慢說道。

這話在理,誰都是兩條胳膊架一個頭,憑啥馬賊就比別人厲害?再說堡子裏的人也都是屯田軍戶和流放刑徒的子孫,多少有些尚武的傳統和好勇鬥狠的血脈,若是真逼急了,誰怕誰啊。

“元封說得不錯,到底該咋整,你拿個條陳出來,俺們按著做就是了。”老孫頭說。

“那好,我可就說了,趙大叔,你鋪子裏還有多少把刀?”元封問。

“俺家鐵匠鋪主要是打馬掌為主,現成的長刀就七把,刀條還有四五個,怎麽,封哥兒你想給堡子裏的後生都配上刀?”

“不是,這些刀具用不上,全部回爐重煉,連同那些馬蹄鐵菜刀鋤頭什麽的,全都化了打造槍頭。”元封說。

“什麽?好好的刀化了打槍頭?”大老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錯,趙大叔鋪子裏的刀我見過,是普通的鐵刀,連夾鋼都不是,這樣的刀和馬賊對拼毫無優勢,不如熔了打造槍頭,堡子西面有個樺樹林,砍些杆子來裝上鐵槍頭,就是長槍,一寸長一寸強,馬賊們討不到便宜。”

聽了元封的話,大老趙有些臉紅,他鋪子裏掛的那幾把刀確實不是什麽好貨色,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的手藝不行,若是能有上好的生鐵熟鐵,他也能打造出削鐵如泥的鋼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