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四方貴半

是勛原本憧憬著的人生中第二回洞房,結果變成了生理普及課——老師當然是他自己,學生只有管巳一個……唔,聽上去貌似挺邪惡的……管巳確實啥都不懂,相比較起來,當日新婚之夜的曹淼應該是事先接受過了母親的一些粗淺教育,起碼知道夫婦二人不光躺在一塊兒就能生小孩兒……當管巳撲閃著好奇的大眼睛,靜聽是勛開課的時候,是勛就覺得自己還真他喵的邪惡呀,竟然要給個小羅莉灌輸這種知識……總而言之,在這個年代,按這個歲數來說,是勛在那方面就可以說是專家了,但他給小羅莉開的只是基礎普及課,很多相關知識——什麽體位啊、姿勢啊、G點啊、各部位的學名和功用啊,都只好暫且省略。他只是讓小羅莉明白了,月事期間是不能行房的,所以說且等你好了以後再來找我……當晚,兩人就睡在了一起。是勛心說哪怕曹淼明天就到,她也會誤以為我已經推倒小羅莉了吧,就沒啥理由不認這門親事,偏要把管巳給趕走了吧。

曹淼當然不會第二天就到,又等了四天,管巳還沒來通報月經期過了呢,這位是家真正的主婦才匆匆趕到了鄄城。她隨身還帶了十多名仆役——當然那六名佩刀執劍的陪嫁丫頭也在其中——以及七八乘馬車,車上裝滿了各式箱籠。管家魚他真是喜出望外啊,這些天他為了維持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挖東墻補西墻,殫精竭慮,連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如今憑空接到這麽一大筆財物,一邊兒點數就一邊兒偷樂,仿佛這些錢不是主人是勛的,倒是他自己的一樣。

瞅個空,他悄悄地通報是勛:“總價約摸十二、三萬錢……不知主人當初下聘,所費幾何啊?”是勛想了想,回復他:“大概五萬錢吧。”魚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真是大賺了一筆啊。”是勛心說那是曹宏為了拉攏徐州的世族,大擺婚宴,請了無數人客的緣故,這份子錢怎麽可能賺不翻呢?

曹淼才進是家門,就立刻擺出了主母的威勢,把仆傭逐一叫來,核算他們的開銷和酬勞。是勛害怕她跟管巳起什麽沖突,就叫小羅莉先躲到管亥的屋子裏去,借口照顧父親的傷情,特意不讓她來見大婦。曹淼嘴上沒說什麽,但瞧神情,很明顯就有點兒不太高興。

當天晚上,小別勝新婚,夫婦二人繾綣了很久。事畢後是勛覺得有點兒疲累,閉上雙眼就打算睡了,誰成想曹淼還精神頭十足,一邊側身摟著他的胳膊,一邊問:“夫君是前幾日才剛與管氏女圓房的嗎?”

是勛聞言,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誰告訴你的?”是康敏嗎?她果然是你們曹家派來的奸細吧!曹淼撇撇嘴:“妾是主婦,這些事情還打聽不出來嗎?放心,既已有約,我又不會讓你趕她走——可是為何她今天膽敢不來見我?”

是勛說人家老爹病重嘛,忙著照顧,有情可原。曹淼冷笑一聲:“那管亥又不是才剛負的傷——聽聞管氏於夫君有救命之恩,不知經過究竟是怎樣的,可能說與妾知道嗎?”

是勛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說今晚是且睡不了啦,好吧,那我就把當日護送曹氏父子來兗州,途中為刺客所劫,被管巳和白老五救下的事情,詳細說給你聽——當然啦,省略了自己提著褲子逃跑的相關情節。

曹淼聽完這段往事,半晌不語。可是是勛才剛有點兒迷糊,她就又開了口:“雖然如此,夫君其後不也說服曹兗州,饒了那管亥的性命麽?有必要為了報恩而納管氏女嗎?他家終究是黃巾遺醜,哪怕為妾也門戶不登對……”

是勛心道我要跟你說我喜歡那小羅莉,估計你也理解不了,幹脆:“得人滴水之恩,自當湧泉以報。”曹淼笑道:“想必那管氏女是千嬌百媚的佳人,故而夫君不忍推拒吧……明日定要讓妾見上她一面。”

是勛只好敷衍:“好,好,肯定讓你們見面——太晚了,睡吧,明日一早我還要往州署去辦公哪。”

於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就只好把管巳叫過來跟曹淼相見。曹淼見了小羅莉就是大吃一驚啊,不禁轉過頭去望望是勛:“未知管氏女青春幾何?”等問清楚管巳跟她是同年生人,甚至還比她大了一個月,那就更加的吃驚,原本眯縫著頗有慵懶之媚的雙眼,瞪得就有如鵪鶉蛋一般大。

是勛心說你這眯縫眼兒一瞪,就有點兒象你家堂叔曹操了……不過理論上曹操跟曹宏、曹豹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啊?還是說曹家、夏侯家世代聯姻,DNA早就混得一塌糊塗了?

管巳隨便行了一個禮,呆了一小會兒就出去了。曹淼皺著眉頭對是勛說:“此女終究出身低微,毫無禮數,妾身必要教導於她。”是勛說教導可以,你得注意方式方法,管巳終究是野慣了的,而且武藝高強,別把她逼急了跟你動手。就這麽略略恐嚇了一番,然後就匆匆逃出莊院,跑鄄城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