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秋聲紫苑 11 貪和珅精算內外賬 剛師傅宗學罰皇子(第4/7頁)



  “啊?唔……”連問兩遍,和珅才醒悟過來,一笑說道,“我又走神兒了。這個於敏中不哼不哈,要尋我的不是了,你說他像錢灃,其實他們根本不是一路。錢灃有心計,是個正人;於敏中是要把別人都踏下去,獨領朝綱!主子英明,他裝張居正,主子軟些兒你瞧吧,準是個曹操!”劉全道:“爺小心著他就是了。我聽乾清門小蘇拉太監王保勝說,於中堂賞太監銀子大方得很,皇上一舉一動他坐府裏就都知道了。每次去都問皇上進膳進的什麽膳,哪個太監侍候,誰當值記起居档,誰侍候衣帽,誰管給皇上送書——吃喝拉屎的事他都打聽!他敢情想著等皇上身子不爽,來一手逼宮戲麽?”

  和珅聽著噴地一笑,說道:“你頭裏不是腦汁子,是尿!說曹操是指他沒忠心,稱兵逼宮的人大清還沒生出來呢!這人和阿桂兩張皮兒,劉墉也不附和他,福康安也和他滿擰,他能做什麽大事?他扳李侍堯紀昀利用我,現在又向我下手了——別心疼銀子,他結交太監的事給我查清楚再說!”他輕松地舒一口氣,說道,“你也歇著去吧,叫吳姐兒把送禮的名單兒送來,明天一定退回人家。虧你還是老江湖,兔子不吃窩邊草都不懂?”

  劉全退出去了,一陣陣帶著花香的夜風不涼不熱撲簾而入,搖得燭台上燈苗兒不住跳躍生姿,和珅一身松散,趿著鞋踱著步,心裏不住揣摩於敏中這個人,他親眼見過紀昀和於敏中對對聯兒,他出的聯子再刁鉆,紀昀都能應口對出來。紀昀出的,每一次都叫他張口結舌,可皇帝親口告訴他,於敏中是個述而不作的,埋沒了的大才子,才華敏捷又是什麽腹笥甚廣的,不亞於紀購——原來竟時時刻刻探聽著皇上動靜,皇帝讀什麽書臨時用的功!……撫著微微發燙的腦門子,和珅不禁一個微笑,訥訥自語道:“做的過分了,我不能學他……”

  “什麽做的過分了,又是你不學他?”忽然門外有人笑道,接著吳氏一手拿著禮單子,一手挑簾進來,把單子放桌上,笑道,“一大早天不明出去忙了一天,耗心費神的還不夠?一個人著了魔似的在屋裏念念叨叨……”

  和珅手托下巴取過禮單,漫不經心地瀏覽著,說道:“沒聽相書裏說的‘自語者富’?自言自語的人總是有余錢兒……這個單子上的人名兒太多,我也記不全。明兒抄一份子,禮退還給人家,他們無非想放外任,回頭我關照吏部一聲就是了。”說著不住打量吳氏。

  吳氏剛洗過澡,換了一身棗花蜜合色褂子,套著石青裙,一絡烏雲般密密的發髻松松垂在肩後,配著白生生的脖項,雪白的褂子裏兒翻著,一手擎著剔燈棒兒挑那蠟燭,口中說道:“他們哪府不收禮,也忒小心過逾的了。不收禮還給人辦事兒,你可真是孔聖人托生——你怎麽這麽瞧人?”她掠了一下鬢,自己上下看看,臉一紅道,“你這人,賊似的!”見和珅上來,動手動腳摸乳探胯的,一啐笑道:“開著門,也不怕人瞧見——翠屏兒就在西院,你還找她去吧!”說著一啐身子一扭,和珅忙回身關了門,嬉著臉回來摟著吳氏就做了個嘴兒,張忙著解了裙帶又解褲帶,自坐了椅上,抱吳氏騎在身上,口裏親媽親姐姐叫著親著咂嗚不清,吳氏已被他揉搓得滿臉嬌紅釵橫鬢亂,見和珅敞了懷,又撕自己鈕子,貼胸相對緊抱成一團,那活兒熱炭硬硬地頂著下身,由不得也是欲焰如熾,一手伸下去把捏著,頭垂在和珅肩邊用手捶了一下他的背,小聲吃吃笑道:“你這人真啰唣,這麽多花樣兒的……哪裏像個宰相,倒似個行院裏的大茶壺王八頭兒,偷女人的積年……”

  “不錯,是個王八頭兒……你捏著的就是……”和珅在吳氏呀呀氣喘中淫笑,“如今天下官兒都是王八,我自然是王八頭兒……你猜猜萬歲爺這會子做麽子?”

  “……我不知道……”

  “也在做這事兒呢……海蘭察這日鬼靈精兒弄了幾十個女人貢上來,我給皇上選了幾個……唉呀呀,你不知道有多標致!我選她們隔衣裳摸摸大腿,手裏到現在還滑膩膩的呢……”

  和珅說著便咽口水,使勁在椅上蹭蹬縱送,吳氏被他待候得情熱之極,口裏說道:“你不是好人……調唆著主子也……你防著點子,他六十多歲的人了,夾色傷寒了,娘娘剝你的皮……”和坤扳著她雪白的肩膊雞啄米似的狂吻,含糊不清地說道:“你把心放得穩穩的,皇上壯實著呢……我看現今宮裏那些老嬪妃,沒一個中皇上意的,外頭也沒有能說知己話的,走動幾步都一大群跟著。沒有女人,男人辦正事也是沒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