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回 說政務雍正顧引娣 較功夫弘歷驚佳人(第3/4頁)



  邢家四兄弟誰都知道,要想奪掉他手中的杆棒,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們更知道,這位寶親王,是“太子”的身份哪!如果不給他留一點面子,他一翻臉,那可怎麽辦呢?但大家都不上,豈不讓弘歷更加瞧不起?老四邢建義高叫一聲:“四爺小心,奴才可要動手了!”

  弘歷哪把他放在眼裏啊,他邊舞邊說道:“來吧,難道你不想要這二十兩銀子嗎?”

  邢建義竄步向前,和弘歷展開了空手奪白刃的對攻。剛才弘歷自己耍弄棒法時,他就看清了,這位小王爺棒法雖熟,但下盤卻不穩。他在弘歷的棒影中縱跳環繞,忽進忽退。湊著弘歷一個不留神,突然,他躍起身來,一個掃堂腿照著弘歷的下盤就踢了過去。弘歷卻在杆棒上縱身一躍而起,反過來要踢邢建義的腦袋。哪知,邢建義前邊使的只是個虛招,是在誘敵。等弘歷身體高高躍起的時候,他猛然一低身子,欺向弘歷近前,左手一攔,托住了弘歷,同時右手向上一擊,那條杆棒已被震飛出三丈多高。趁著弘歷還沒有醒過神來,他身子一縱,已經把杆棒輕輕地綽在手裏了。

  弘歷卻沒有生氣,他笑著說:“好了,好了,用不著再比試了。連你們老四都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奪走我的杆棒,何況你們老大呢?喏,銀子就在那邊,你把它拿去吧!”

  邢建義笑了笑說:“四爺,不是小的膽大,只因小的昨夜與人賭錢輸了,今天才看著這張銀票急了眼的……”他正在興奮地說著,剛剛伸出去的手卻停在半空裏了:“啊,四爺,原來你是在和小的開玩笑,這窗台上哪裏有銀票啊?”

  弘歷聽了也是大吃一驚:“什麽,什麽?我明明是放在那裏的嗎,怎麽會不見了?”他急步走了過去,卻見剛才壓著銀票的地方,已經換成了一紙書簡,那上面影影綽綽還寫著一些小字。弘歷搶步上前取過來看時,卻是一首小詩:

  王爺勤政載功還,

  舊調新曲又重彈;

  妙手空空謹相告,

  北去途中防傷殘!

  弘歷略瞟一眼,他的心早就如江河翻滾似的呆住了。邢家四兄弟見此情景,也立即行動。兩個人守在這裏護住寶親王,另兩人則縱身上房,手搭涼棚,向四周張望。

  可是,這裏除了櫛比鱗次的房屋,阡陌相接的街巷之外,還能留下什麽呢?邢建業跳下房來,走到弘歷面前沉重地說:“四爺,都是小的們無能,驚了四爺的駕了。想不到南京還有本領這樣高的飛賊……”

  弘歷見他們一個個羞得無地自容,便笑著為他們開脫:“哎,你怎麽能說這話呢?剛才是我和你們老四在過招,倒讓這飛賊得了手。你們這樣子,倒像死了老子娘似的。給,這是一百兩銀票,你們拿了去。以後爺還要照樣的信任,也照樣的賞賜。”

  這四個人哪裏敢接?正在推讓之時,就聽外頭有人報名說:“兩江總督李衛和布政使範時捷請見寶親王爺!”

  湊著這功夫,弘歷把銀票向邢建業手裏一塞,站起身來說:“進來吧!”

  李衛甩著手,邁著方步和範時捷一先一後地走了進來。他們倆往弘歷跟前一站,倒恰巧成了對比。

  李衛因為身子不好,時時咳喘,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可範時捷卻是越吃越胖,一走動臉上的肥肉嘟嘟亂顫。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一個是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另外兩個,卻是風姿綽約的妙齡俏佳人。

  李衛和範時捷都規規矩矩地向弘歷跪到叩頭說:“奴才李衛、範時捷給主子請安。”

  弘歷的臉色還沒有恢復平靜,他盯著李衛說:“起來吧。我說總督大人,看來你們這裏也還是不能夜不閉戶啊。你瞧,我收到了什麽?”

  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衛吃了一驚:“他娘的!這不是成心要往我李衛臉上抹黑嗎?我知道,這都是甘鳳池他們一幫人幹的事,故意地找些毛賊來搗亂子的。難道是怪我說話太滿了?老範,你來給我念念,這上面都說了些什麽?”

  範時捷接過來仔細地看了好半天才說:“王爺,據我看,這飛賊好像並沒有什麽惡意,也好像不是在和您開玩笑。他只是想顯擺一下能耐,提醒您路上多防著一些。我看說不定,他沒準兒還要為您效點力的。”

  範時捷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他看著羞得面紅耳赤的邢家兄弟們說,“怎麽樣?現在你們不敢再吹‘打遍山東無敵手’了吧?好家夥,在王爺跟前丟人現眼,回家去等著你們老爺子的家法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