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汪大淵的“東洋”之行(第2/2頁)

其中(88)萬年港、(46)假裏馬達和(58)勾欄山等3個地名補充了汪大淵自文萊赴爪哇的航程細節。而(40)蘇門旁、文老古和古裏地悶等地名的出現,透露出汪大淵在歷經爪哇的八節那間、重伽羅之後,取道今馬都拉島(Madura)南部繼續東行,駛出《大德南海志》中爪哇國所管的大東洋區域,進入單重布羅國所管大東洋水域。其具體航線大致為:歷巴厘(Bali)島、龍目島(Lumbok)、松巴哇島(Sumbawa),經松巴(Sumbd)海峽、薩武海(Sawu),抵達位於小巽他群島的帝汶島(Timor,古裏地悶),迫近澳洲大陸北岸。由此北經班達海中的班達(Banda)島,經馬魯古海歸國。

近一個世紀後鄭和前往爪哇時,並未取上述東洋航路,而是與史弼、高興所率元軍征爪哇時一樣,取道占城。

以上所論多涉及宋元時福建泉州對外交往史事。此次會議所在地太倉瀏河港在元代對外貿易亦已繁盛。明人王彝寫有《泉州兩義士傳》,收於《王常宗集》續補遺內。該傳提到元末泉州的兩位海商孫天富、陳寶生曾下番至高句麗、爪哇、羅斛等國,在海外很有名聲。倆人中至少陳寶生為海商世胄。順帝朝末年,此二人已移居太倉。可見元代泉州海商與太倉有密切聯系。王彝還提到過—位泉州海商朱道山,說他在元代“以寶貨往來海上,務有信義,故海內外之為商者皆推焉以為師”。後來朱道山“首率群商”降附朱元璋,“入貢於朝”,受到明太祖的優遇。消息傳到海外,番商紛紛驅舟“集於龍河,而遠人之來得以望都城而瞻宮闕”。(注:《四庫珍本三集》。參見陳高華:《元代泉州舶商》,載《元史研究論稿》,中華書局,1991年,第429—431頁。)龍河當即鄭和時代南京寶船廠所在之龍江。足見明初海外交通乃承襲元時傳統。

[統原載《鄭和與海洋》,江蘇省/南京鄭和研究會編,中國農業出版社,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