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衣新人故(第2/2頁)

露出欣慰的笑,單鵬又道:“這種世俗觀念極難破除,好在你本是睿智,又可用流年進行性空緣起的變化,已知緣起終空的道理,應能度過此關。不過你在創建自世界的過程中,一定要謹記——唯獨止觀雙運、定慧相融,你才能真正的開辟出屬於自己的正念空間!”

他聲音益發的低沉、卻極為有力的貫入單飛的腦海。

單飛不等單鵬說完,已經心如止水,完全不再留意眼前單鵬的影像已然變淡、消失不見。他只是盤膝的坐在那裏,好像死了般,但誰又知道他內在的世界著實有著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知許久,單飛終於睜眼,伸手向前虛抓,翻腕間,手上已多了一朵將謝的桃花。

一切如魔術般!

單飛卻知這不是魔術,他根基雄厚,神識清明,早具備創建自世界的本錢,只是他一直沒有單鵬指點,這才不能進一步的突破。等他如單鵬所言,念及大小無別時,終於了然空間無礙不虛。一破解空間規則的束裹,他就看到了滿樹的桃花。

他不經意的伸手取了朵,驀地意識到他取的是黃河岸邊那桃花林裏的一朵桃花,可他還是置身在黃河底的潛艇之內。

桃花仍開,伊人何在?

他癡癡的看著手上的那朵桃花,突然想起一個佛教典故。那典故說——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雲:“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

他那時看到這個典故,始終不解迦葉為何而笑?如今卻是若有所悟,這種真相的確很難用文字來表達,哪怕表達出來,反倒會被局限眼界的世俗之人認為是荒誕不羈。

釋迦早就明白這點,這才說出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之語,傳法時始終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唯有後人不解真意,反倒結集成典,卻自埋於尋章摘句中難以解脫。

迦葉笑的不是可得授釋迦的神通妙法,而是亦了然空間無礙的法則吧?

單飛嘴角亦帶絲淡淡的笑。他不是欣喜自身能力的突飛猛進,而是想起那桃花燦爛的三月,有個女子在他身前輕盈的走著。

他追隨那身影時的心境,就如眼下般淡然。

直到永遠。

花開花謝水自流。

春來春去日當頭。

單飛走入許都城的時候,正是芳菲落盡、日耀當頭的時節,明耀的陽光暖了本是微涼的春風,亦是喧囂了繁華的許都。

多年免於戰亂的許都城雖不如長安、洛陽般的規模宏擴,可卻是如今天底下最繁華的一個地方。

單飛拎著流年,無聲無息的進入許都。世上的喧鬧似和他無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沉靜的前行,那時候在想著一件事情——傳國玉璽是否到了許都?傳國玉璽到了許都後,恐怕隨即就會掀起一場權利的洗牌。

曹操敢接這玉璽,就敢殺了那些要借傳國玉璽興風作浪的人!

不過傳國玉璽一事終究事關國家機密,不是尋常人能夠知曉,他要想知道玉璽的消息,需要向上層的人物詢問才行。

他不關心玉璽會引發怎樣的權利震蕩,卻不能不關注玉璽是否和巫鹹有關。

正沉吟間,前方陣陣喧嘩。

單飛遠眺,發現長街盡頭立著數人,衣飾著實華奢,而那幾人對面卻立著個衣著樸素的漢子。單飛一見到那漢子,心中極為喜悅,緩緩走了過去。

那華貴的數人中,有人大聲道:“都亭侯如何這般客氣?丁某這般盛情相邀,都亭侯竟然一口回絕?難道定要三公子前來相請,都亭侯才肯賞臉嗎?”

有百姓竊竊私語道:“都亭侯是哪個?如何能勞煩丁先生來請?”

有人問道:“丁先生又是哪個?”

更有人不屑道:“丁先生是哪個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司空三公子座下的要人。司空權傾天下,三公子妙才無雙,丁先生能得三公子器重,本事自是極好的。”

旁邊又有人道:“丁先生再是有本事,不是還得請都亭侯赴宴?你們居然不知道都亭侯是誰嗎?”

眾人虛心問道:“他是哪個?”

先前那人很是驕傲道:“都亭侯就是張將軍,亦就是在一年前大破烏桓,斬單於蹋頓於陣前的張遼張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