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陰招

單飛見曹洪突然變得這般模樣,多少有分好笑,心中更多的卻是高興。

他很喜歡看到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樣子。

聽夏侯淵突然放話,單飛心中微動,意識到夏侯淵可能會有後招,夏侯淵當然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坑爹的兒女秀子女的爹。

千古以來,這句話不能說是絕對,但不少人都是按照這規律來走,曹洪好臉,夏侯淵何嘗不是?如今這場賭局說不上轟動許都城,但著實引發了不少人的關注,曹洪不想輸,夏侯淵何嘗會想?

曹洪聽夏侯淵反問,先是一怔,後是哈哈笑道:“妙才,不是我以為可能會贏,而是我以為一定會贏。一定!”

四下打量下,曹洪一指郭嘉二人道:“你看連郭祭酒、張文遠要來吃飯都沒有地方,還得在外擺桌用飯,你家酒樓可曾這般?”

郭嘉一口酒差點沒喝到鼻子裏。

張遼更是悶頭吃菜,差點跳到火鍋之中。

夏侯淵冷笑一聲,“一個酒鬼,一個降將算得了什麽?”他不等說完,就聽有人笑道:“夏侯將軍,怎地在長街上呢,咱家正要給你送匾去,碰到可真的巧了。”

夏侯淵臉色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勒轉馬頭笑道:“張常侍,找妙才何事?”

曹洪望見一黑胖之人鴨子一樣的搖搖擺擺的過來,身後兩個小宦官合力擡著一長匾,上蓋蜀錦,看不清上面寫的什麽。曹洪認得前面那黑胖子叫做張滂,本是宮中常侍,負責皇帝劉協的起居,這時見其與夏侯淵親熱,終於意識到有點問題,迎上去笑道:“張常侍,哪股風把你吹到了這裏,來、來、來,樓上請。”

他一把拉住張滂就向樓上拖去。

“誒、誒……”張滂被拖的像個企鵝一樣,想要掙紮,可哪扛得過曹洪的大力。

夏侯淵雙眉一豎,飛身下馬,一把扼住曹洪的手腕冷笑道:“曹子廉,你要不要臉?張常侍是給夏侯家酒樓送匾,可不是給你曹家。”

曹洪感覺夏侯淵下一刻要拔刀的樣子,終於松開張滂的手腕,幹笑道:“妙才何必如此火大。”

“我看是你曹子廉火大才對。”夏侯淵毫不客氣道:“只怕看到匾上寫著什麽,更會火大。”

“匾上寫著什麽?”曹洪心中一緊。

夏侯淵一伸手,扯下匾上錦緞,赫然露出匾上的幾個大字——天下第一羹。

“曹將軍,你不知道。”

張滂揉著手腕賠笑道:“夏侯將軍家的酒樓用的廚子本是宮中禦廚,那禦廚不勝宮中煩惱,告老回鄉。聖上一直想念那禦廚做一道羊羹,知其未走,還被夏侯將軍留在許都城,一時高興,親書了這幾個大字賜予夏侯將軍的酒樓。”

曹洪心中火大,暗想你劉協早不賜匾,晚不賜匾,這時候送來一張匾,看來一定是欠扁了。

他對劉協素來沒太大的敬意,暗想當初若不是司空和老子去接你,你不是餓死、就是被殺死在洛陽,哪有今天的風光?

不過這畢竟是皇帝親手所書,意義大是不同,夏侯淵紅光滿面,拉著張滂的手親切道:“聖上有心,也要謝謝張常侍親自前來。”

“夏侯將軍客氣了,能給將軍家的酒樓送匾,可是咱家的福氣。”張滂看曹洪臉色黑的發紫,不敢再說什麽,拔腿要走,卻被曹洪一把拉住,“張常侍何必著急,一碗水都要端平,宮中豈能厚此薄彼,不知道聖上什麽時候也書一張匾到曹家酒樓呢?”

張滂推脫不得,無奈道:“下個月如何?”

下個月黃花菜早餿了!

曹洪恨不得一拳把這黑胖子打成死胖子,夏侯淵卻是扒開曹洪的手掌,含笑道:“張常侍這邊請。”

“不過一張破匾。”曹洪唾了口。

張滂只當沒有聽到,跟隨夏侯淵才走了幾步,荀惲策馬而來,高聲道:“夏侯伯父怎地此時才來,長倩恭候多時了。”

夏侯淵不鹹不淡道:“怎地?”

荀惲只是看著夏侯淵道:“長倩聽說天子賜匾,將這件事在家族中一說,不少荀家子弟頗有興趣,都想來嘗嘗天下第一羹是個什麽味道。”

曹洪臉色鐵青,擡頭望去,就見夏侯家酒樓前的確多了不少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大家做派。

夏侯淵亦是望見,臉上露出分笑意,“有勞長倩賢侄了。”

荀惲微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止如此,荀家族人外戚聽聞‘天下第一羹’的美譽,有不少有意在夏侯伯父家的酒樓籌辦婚宴。這半月就有四五家之多,還望夏侯伯父許可。”

不但夏侯淵微有動容,就算曹洪都是臉色一變。

單飛皺了下眉頭,倒沒想到荀惲這小子還有這招,放在當代,做個營銷策劃也是不成問題。世族大家人脈自然廣博,這個荀惲為了擊敗他單飛,也算操碎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