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6章 激將(第2/2頁)

“你究竟是誰?報上鄉裏姓名。”

“你不必懷疑太多,我不是什麽名士,也沒讀過什麽書,只是久在軍中,略知河南形勢罷了。”騎士手腕。“李唯,無字,今年二十有四,定陶人,家在城外平康裏。初平五年大疫,我隨父母逃難到豫州,入平輿縣學讀書三年,去年應募從軍,在斥候營做一什長。”

天子看得心驚。他常年習射,眼力過人,看得出李唯手上的老繭,知道此人不可能是擅長辯論的名士,從他上馬下馬的利落來看,應該是常年騎馬的人,中原名士是不太可能有如此騎術的。況且李唯所說也不是什麽巧辯,而是事實,只不過這事實太戳心,尤其是戳劉曄的心。

身為天子智囊,與舊友魯肅對峙,卻未敢入洛陽一步,這一直是劉曄心裏的遺憾。對方揪住這一點不放,顯然是沖著劉曄來的。是朱桓自己的主意,還是那個叫陸議的少年的計謀?

天子打開了手中的戰書,迅速瀏覽了一遍,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答案。這封戰書的落款是朱桓和陸議兩人,起草應該是陸議。通常來說,如非特殊情況,軍謀是不會在這種戰書上落款的,陸議這是刻意針對劉曄。朱桓向他挑戰,陸議向劉曄挑戰,雙方雖然還沒見面,戰鬥已經開始。

天子心中湧起戰意。他眉梢輕挑,沉吟了片刻,將戰書遞給劉曄。

劉曄接過來一看,也覺得忍無可忍。戰書中不僅無君臣之禮,更是列舉了種種事項,直言天子不如孫策,只配與朱桓為敵,還說孫策已經到達平輿,但他不會出戰,除非天子能夠攻克定陶,擊敗朱桓。最後,朱桓又列出了自己的兵力部署,甚至畫了一張定陶城的草圖,就差寫上“等你來戰”四個字,驕狂之態幾乎要溢出紙面。

劉曄又驚又喜。這可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正在揣測朱桓會如何排兵布陣呢,沒想到朱桓居然主動告訴了他。他知道雙方的兵力,也知道定陶城的布局,從各種已知的信息來看,這份城防草圖應該是真的。

朱桓還是太年輕,陸議也是,年輕人沖勁有余,卻不夠謹慎。之前失落了巨型拋石機的圖紙,現在又主動亮出城防圖,這不是自信,這是自負。

劉曄和天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笑道:“陛下,我以為朱桓是什麽勇士,原來不過是色厲內荏,徒有其表。雙方兵力相當,他卻不敢出城一戰,只敢躲在城裏叫囂,實在可笑。”

天子會意,說道:“是啊,躲在城裏大言不慚,卻不敢出城一戰,不過一懦夫爾,何足道哉。”他命人取來紙筆,就坐在馬背上,一手握著戰書,一手懸空,一揮而就。

“馬卿,你辛苦一趟,回復朱桓,並向他挑戰。”

馬超拱手應喏,上前從天子手中接過戰書,看了一眼,帶上部曲,踢馬出陣,向定陶城奔馳而去。他來到護城河邊,勒住坐騎,看著城頭的朱桓、陸議,高聲叫道:“朱休穆,陸伯言,別來無恙?”

看到馬超,朱桓、陸議相視而笑。馬超這白癡果然是食言了。至於是被人激的還是本性如此並不重要。陸議揚聲道:“馬孟起,你今日到此,是挑戰還是歸降?還是說你手中的鐵矛銹蝕了,想換一根新的?”

馬超面紅耳赤,覺得手中的鐵矛有點燙手。不過他更清楚,陸議說的是鐵矛銹了,其實是罵他食言而肥,良心銹了。他離開孫策時,陸議還在孫策身邊,對他的誓言可是一清二楚。

“伯言,何出此言。我今天到此,既非挑戰,也非歸降,只是聞說閻彥明武藝精進,多年不見,想與他切磋切磋。煩請伯言轉告彥明,出城一敘。若是不敢,以後自誇時就不要再提某的名字,以免貽笑方家。”

陸議放聲大笑。“原來是向閻將軍挑戰的,這倒是有奇怪。馬將軍脖子又癢了?你現在用的可是鐵矛,這一矛下去,會死人的。”

馬超惱羞成怒,剛要說話,陸議又沉下臉,厲聲喝道:“馬孟起,你是三歲小兒麽,任人擺布。當年你辭別吳王時是怎麽說的?出爾反爾,食言自肥,你還有什麽面目向閻將軍挑戰,心裏不虛麽?天子所用不是呂布、劉備,就是你這等人,難怪如喪家之犬,忽而河東,忽而河北,如今又來了河南,招搖過市,卻不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