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4章 大目標(第2/2頁)

“奪取益州南部只是小試牛刀。”孫策對他們說。“翻山越嶺,直抵大海之濱,才是你們的最終目標。”

周瑜三人躬身領命,意氣風發。

……

扞關。

曹操背著手,在江岸來回踱步,濺起的江水打濕了木屐,濕透了足衣。

江水滔滔,滾滾東流,濤聲隱隱如雷。大小船舶到此,速度驀然加快,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即使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船夫們的不安。

曹操的心情也很緊張。

孫策離開了秣陵,移師柴桑,究竟是何用意?原本負責整個荊州的周瑜改駐江陵,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壓力,現在孫策親至,他不能不考慮孫策逆流而上,強攻益州的可能。

雖然看起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孫策這些年的戰績已經證明了一點,他總能出奇制勝,把別人看來不可能取勝的對手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腳,讓他們永不翻身。

徐榮如此,袁紹如此,公孫度也如此。

三峽雖險,也難保萬全。當初吳漢擊破公孫述不就是逆流而上?孫策的水師比吳漢的水師更強,樓船更大,優勢也更加明顯。

戲志才坐在更遠處的車裏。雖然天氣很熱了,戲志才卻還是穿著厚厚的冬衣。他面容消瘦,眼窩深陷,不停的咳嗽,只能用手帕捂著嘴,掩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曹操很後悔。戲志才去了一趟交州,身體更差了。醫匠說,這是中了瘴氣,只能靜養。但戲志才靜不下來,益州的形勢太危急了,他放心不下。回到成都之後,他就重新接管了細作營,每天大量的情報分析就讓他疲憊不堪。

原本這些事是交給辛評處理的,但辛評在這方面的能力不如戲志才太多,戲志才很不滿意——在這方面,戲志才的眼界很高,能讓他滿意的人不多,就曹操所知,大概只有荀攸一人,就連孫策身邊的郭嘉都略遜一籌。戲志才曾說過,郭嘉長於細務,昧於大局,眼界不夠開闊。

曹操覺得他意有所指,嘴上說郭嘉,其實說的是法正。戲志才對法正的觀感不好,說他急功近利,投機心理太重,不夠理性,去年的下辯之敗便是明證。

這次到扞關查看防務,了解荊州動靜,戲志才就不放心法正,一定要親自走一趟,搞得法正很沮喪,氣氛也有些尷尬。

“主公。”站在一旁的法正忽然提醒了一聲,伸手指向遠處。曹操順著他的手向遠處看去,只見一條小船逆流而上,正向岸邊駛來。船頭站著一人,手裏舉著專用的小旗,示意過往的船只讓路。

這是打探消息的斥候回來了。

曹操回頭看了一眼,戲志才也看到了,正倚著車窗向這邊看。法正面無表情,只是眉心輕蹙。曹操暗自嘆息,他理解法正的心情,卻不知道怎麽安慰法正。其實何止是法正,就連他自己都被戲志才多次嚴厲的批評,一點面子也不留。

汝潁名士嘛,一直就這樣,戲志才只不過更出格些罷了。

小船靠了岸,尚未停穩,斥候就縱身躍下,涉水上了岸。他深身濕透,臉色蒼白,走路也有些打晃。“主公,荊州急報。”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根銅管,雙手奉上。

曹操接過銅管,取出小刀,刮去上面的封蠟。銅管密封得很嚴實,裏面的紙一點也沒濕,曹操取出紙,展開一看,頓時眉心緊蹙,擡頭看了法正一眼。

“孫策移師荊州了,水師將進駐洞庭,於端午舉行賽舟之會,祭祀屈原。”

法正哼了一聲:“虛張聲勢罷了,主公不必擔心。”

曹操沒吭聲,轉身上岸,向馬車走去。他站在馬車旁,將情報看了一遍,然後隔窗遞給戲志才。戲志才看了一遍,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又睜開眼睛,看著遠處的江水。

“主公,虛虛實實,不可不防。”

“志才覺得孫策可能逆流而上?”

“雖然可能性不大,卻並非完全不可能。”戲志才輕聲嘆息。“我聽說黃月英又取得了突破,他們的樓船更快了,賽舟之會很可能是新船下水測試。”

曹操忍不住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