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7章 滅門(第2/3頁)

這可是天水趙家難得的機會,他不想因小失大。

“趁著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買一些軍械吧。”趙溫意味深長地看了趙融一眼。“雖然貴,但質量的確好,戰場上能保命。”

趙融也正有此意。“張纮那邊能夠通融嗎?”

“你可以試試,但是不要報太大希望。”趙溫咂了咂嘴,有些牙疼。有些話,他不能直接對趙融說。他懷疑南陽的黑市也在張纮的控制之中,就是為了牟取暴利。一套騎兵軍械的黑市價是五十萬,是普通甲胄的百倍,批量裝備是根本不可能的,將領自用卻非常合適。為了能在戰場上多一分生存機會,將領們不會介意這幾十金,但據他所知,這些甲胄在孫策軍中是制式裝備,如果都是這麽貴,即使富如孫策也裝備不起。

張纮願意提供軍械給朝廷就是要把一大半的錢再收回去。即使官價五萬也非常貴,利潤必然豐厚。如果不是為了天子的安全,他才不肯花這冤枉錢呢,寧可去買淘汰下來的舊軍械。

趙融正在此意,向趙溫打聽了一番。他在來南陽的路上遇到了馬超,知道馬超從南陽買了不少軍械,加上之前在韓遂軍營裏也看到,早就眼饞了。這次來南陽也有意買一些,但他不清楚行情。問過趙溫,這才知道南陽軍械這麽貴,不禁咋舌,很是抱怨了幾句。

趙溫也很無奈。南陽鐵官守備森嚴,沒有張纮的手令,任何人都無法入內,原本主持南陽鐵官的黃承彥更是被孫策調到了吳郡,嚴加保護。黃承彥父女抵得上十萬大軍,可是在孫策之前,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價值。

每次想到這件事,趙溫就非常失落。

……

下邳,淮浦縣,陳家莊園。

新任下邳相劉成坐在馬背上,眯著眼睛,打量著對面塢堡上的人影。在他身後,站著一千郡兵和兩千從附近鄉亭征發來的壯丁。有退役老兵充當軍侯、都伯,又經過幾個月的剿匪,這些人儼然已經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人數雖然不多,卻井然有序,殺氣騰騰,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陳珪站在角樓上,看著莊園外的郡兵,後背一陣陣的發涼。陳應全身戎裝,站在陳珪身邊,咬牙切齒。“這賊子簡直無恥,要拿我陳家百余口的人頭向孫策獻媚。父親,讓我殺出去,砍了他的首級,然後再殺孫策,為兄長報仇。”

陳珪沒吭聲。他不是陳應,沒有那麽天真。打敗劉成也許還有幾分可能,打敗孫策卻一點可能性也沒有。孫策就在徐州,一旦發怒,率主力前來,陳家就不是死幾個人的問題,而是要滅族了。

“仲龍,放下吊橋,打開大門,我出去見見這位劉國相。”

“父親。”

陳珪伸手按在陳應肩膀上,一聲長嘆。“仲龍,凡事可再不可三,我們已經盡力了,與其玉石俱焚,不如隱忍一時,且看天道如何輪回。”

陳應咬咬牙,恨恨地點點頭,轉身向軲轆走去。他親自扳動軲轆,放下吊橋。陳珪已經下了角樓,讓人打開城門,部曲、鄉黨靜靜地看著陳珪,眼神復雜,有悲哀,有恐懼,有憤怒,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陳珪看得清楚,臉上卻什麽表情也沒有。自從知道袁紹兵敗官渡,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如果不是陶應能力有限,只怕他連新年都沒機會過。

下邳、廣陵被孫策封鎖了一年多,人心、士氣早就崩潰了,豫州世家不是戰死,就是被捕,首級被巡示各縣,噩耗陸續傳來,最多的時候一天就能接到兩三起。這些人大多是豫州、徐州的精英,都是能影響一州一郡的名士、豪強,現在卻像喪家之犬,一個接一個的被砍下了首級。

既然連袁紹都不是孫策的對手,他們又怎麽可能幸免?學問再好,道德再高,也抵不過孫策手中鋒利的戰刀。好在與董卓相比,孫策不那麽嗜殺,只誅首惡,不及其余,只要不反抗,一般不會殺人滿門。

莊園大門打開,陳珪走出莊園,走過吊橋,來到劉成的面前,拱拱手,淡淡地說道:“明府履郡,尚未恭賀,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劉成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你既然一箭不發便開門,想必知道我為何來此,又何必多此一問?”

陳珪暗自嘆息。“珪自取禍殃,不敢苟活,只願明府能暫歇雷霆之怒,不要殃及無辜。”

“無辜?這莊園裏有無辜的人嗎?”

陳珪面色一寒,眼皮控制不住的猛跳。他慢慢擡起頭,盯著劉成。“明府是要趕盡殺絕,滅我陳氏?”

劉成毫不退縮地看著陳珪,歪了歪嘴,擡起眼皮,看著重新關門的大門和拉起的吊橋,不緊不慢地說道:“陳珪,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濫殺無辜的人,該死的,一個也不能活。不該死的,一個也不會枉殺。只是你如果想和我討價還價,那可就想錯了。你回去吧,我擊鼓三通,三通鼓罷,如果你們還不開門就縛,即以抵抗論處,我會下令進攻,你陳氏還能剩下幾個人,我就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