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內謀(第2/3頁)

流雲會少年堂也已經不復存在,虞白發也跟著葉流雲去了北疆,整個長安城,一瞬間就變得有些動蕩起來,好在暗道上沒有了流雲會還有紅酥手,沒有人敢太放肆。

然而讓人擔心的是,一些這些年來頗有怨言的舊勛貴開始冒頭,他們這些年在軍中沒有什麽實權,做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又被流雲會打壓,沒了流雲會之後他們開始逐漸活躍起來,原本流雲會控制的一些商行被人買了去,碼頭那邊的生意也開始變得混亂。

這種事本不該發生,可就是發生了。

又是天快黑,跪在肆茅齋外邊的二皇子看了看天色,起身,轉身往外走,有些踉蹌。

皇帝看了看窗外的兒子,心裏很疼,但忍了。

他要看的第一件事,看的準了。

所有人都不敢為沈冷說話,唯獨二皇子來了,每天都來,除了第一天直接找到皇帝說之外,他就每日都跪在外邊,皇帝當然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第一天的時候二皇子有史以來第一次和皇帝吵架,那張臉憋的通紅,皇帝讓他離開,他從那天開始就在門外長跪不起,也不再說話,用這種方式在告訴皇帝……我不服氣。

珍妃宮裏。

皇帝邁步走進宮門,他沒有讓代放舟提前派人來知會一聲,所以進門的時候正在吃飯的珍妃和二皇子都怔了一下,珍妃起身相迎,二皇子放下碗筷,走到外邊對皇帝行禮,然後對珍妃行禮,轉身走了。

珍妃看著皇帝,皇帝微微苦笑。

“陛下怎麽突然來了?”

珍妃問。

“朕來是想告訴你,朕已經定了三個月後到太山,你準備一下。”

“準備?”

珍妃這次沒有說什麽,而是點了點頭:“好。”

所以皇帝心裏一震,隱隱約約的有些害怕。

“你……”

皇帝欲言又止,珍妃看著皇帝,像是在等他說什麽,可皇帝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珍妃看著皇帝的背影,手微微發顫。

夜風微涼,皇帝出門的時候咳嗽了幾聲,加快腳步。

回到肆茅齋的皇帝進門坐下,晚飯還沒吃,肚子裏有些餓可卻沒有什麽胃口,代放舟見皇帝模樣有些不好看,連忙派人去傳禦醫進來,不多時禦醫就到了,皇帝繼續坐在窗口發呆,禦醫跪在那給皇帝診脈。

代放舟守在門口,這盛夏啊,夜裏好不容易涼快些,可是他卻覺得冷了,莫名其妙的。

禦醫出門的時候交代說,陛下應該是心裏有些積郁,讓代放舟看著些,別讓人再惹陛下生氣,然後就回去抓藥,代放舟想著誰會惹陛下生氣,怕是只有陛下自己了。

長安城,柳條巷。

最裏邊的那個院子開著門,不過門外站著三四個年輕健壯的男人,院子裏邊燈火很亮,人應該不少,可說話的聲音卻很輕。

“時局要變了。”

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身份尊貴,其先祖曾是大寧開國公之一,不過後來家族實力逐漸蕭條,到了現在整個家族之中入仕的不過四五人,而且沒有人做到三品,他叫徐少衍,祖上徐績,論軍功是僅次於唐匹敵的重要人物,立國之後先是被封為魯國公,後來又改封為唐國公,徐績被賜姓李,不過殊榮僅此一代。

徐少衍今年才三十六歲,正是想做事也能做事的年紀,奈何當今陛下和先帝李承遠不一樣,李承遠在位的時候有意重用舊勛貴家族,用以對抗沐昭桐,徐家也是在那幾年重新嶄露頭角,然而沒幾年先帝李承遠駕崩,當今陛下入主未央宮,當今陛下更喜歡用寒門出身的年輕人而非他們這些舊勛貴,所以剛剛擡頭之勢又被陛下壓了回去。

“沈冷這個人,牽一發動全身。”

徐少衍喝了口茶:“我前陣子派人打聽了一下,大概打聽出來一些事,陛下的意思是,最近這幾年那些寒門出身的人太得勢,得勢之後又不懂得隱忍,所以難免會有些跋扈,你們想想也理解,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家夥,忽然之間有了權勢地位當然會放肆,就好像一群窮慣了的人突然有了些錢,難免買這買那的臭顯擺。”

一群人笑了起來,都面帶不屑。

“但是咱們不能太著急,也不能不著急。”

徐少衍笑著說道:“如果沈冷真的倒下去了,那就不是他一人的事,沈冷倒下去,沈冷那個派系的人就都得跟著遭殃,韓喚枝和葉流雲已經被陛下調離長安,這信號其實很明顯,可是我們不能貿然……前些年太子殿下許諾要重新重用我們,奈何陛下不待見太子,他許了再多也沒用,現在不一樣。”

徐少衍道:“沈冷一倒,會有一大批人跟著倒,到時候軍中就會空出來許多位置,朝廷裏也會空出來許多位置,要我說,連賴成的位子都沒有那麽穩固了……還有就是東疆孟長安,沈冷只要倒了,此人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