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我瞞著陛下做了件事(第2/3頁)

他看了看眾將:“我親自帶兵追擊阮騰淵,留下的人,好好守著大將軍,不準任何人輕易靠近,沈先生所需之物品盡快找齊,搜索皇城太醫院,應該會有不少的東西用的上。”

他站起來:“諸位。”

抱拳:“阮騰淵不死,縱然都城告破,我們也沒辦法說求立已滅,我已經派人聯絡諸衛戰兵將軍,請他們相機行事,清理各地,阮騰淵這一戰,我們平南軍自己打,大將軍的一箭之仇,我們自己報。”

“呼!”

所有將軍站起來,右拳橫陳在胸。

距離沈晚衣到這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再有四五天就滿兩個月。

一直到了過了子時,將治療方案又仔仔細細想了很多遍的沈晚衣終究撐不住了,後半夜才睡,只睡了兩個時辰東方便已經微微發亮,他像是身體裏有個鬧鐘似的,起身洗漱,帶著藥箱又進了大將軍莊雍的房間。

或許是睡得太多,大將軍也早就醒了,傷口依然劇痛難忍,可他這般的將軍又怎麽可能輕易被疼痛擊敗?看起來雖然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但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大將軍看起來氣色不錯。”

沈晚衣進了門之後就逼著自己展開雙眉,也逼著自己嘴角帶笑,他知道醫者看起來輕松些,對於患者來說極為重要。

“哪裏會有什麽好氣色。”

莊雍聲音很輕的說道:“沈先生到我身邊來坐……我有話說。”

沈晚衣在莊雍身邊坐下來,伸手捏住莊雍脈門。

莊雍躺在那眼睛看著屋頂:“其實我也知道,先生醫術天下無雙,可我這傷已經太久,也太重,怕是沒法子治好了吧?先生不用著急,我亦並無氣餒,那年在封硯台我率軍孤立無援,比此時境況還要差許多,我身中數箭,也沒有氣餒過,當時卻已做好了隨時死去的準備。”

他自顧自說著:“那時候我身邊缺醫少藥,傷勢開始惡化,後來想著,總不能就這樣死了,我女兒若容才出生沒多久,我還沒有好好抱過她呢。”

沈晚衣心裏一疼:“大將軍少說些話,會牽動傷口。”

“不怕。”

莊雍嘴角微微勾起來:“那時候我也話多,總覺得要死了,該說很多話才對……先生知道我此時最想做什麽嗎?我一生至此從無強人所難,可現在我真的想逼著那個傻小子娶了若容,唯有他我才可信任,唯有他,才能將若容照顧好。”

沈晚衣問:“誰?”

“那個傻小子。”

莊雍嘴角笑意漸濃。

想到那傻小子剛進水師的時候那般青澀,看起來是個正經的,哪知道是個不要臉的,可自己還偏偏就喜歡那家夥那股子不正經的勁兒。

“他一定會來。”

莊雍看著屋頂:“一定會來,沈先生,若他沒來我卻已經走了,請妥善保管我的屍體,不要那麽急著下葬,總得讓那傻小子看一眼,不然他會難受……請你替我轉告他,若他真的不能接納若容,就讓他與若容拜為兄妹,長兄為父,以後若容就交給他了。”

沈晚衣點頭:“大將軍說的我都記住了,但我可保大將軍無事。”

“還在騙我。”

莊雍看起來依然沒有絲毫頹廢:“我不想死,但我得認清現狀……對了,今天什麽日子了?”

“已經三月末了。”

莊雍算計了一下:“我竟是已經撐了有快半年……想想看,只是不死心,想見見家裏人,但我想著,陛下一定不會告訴她們兩個。”

沈晚衣低頭不語。

莊雍問:“先生的父親是不是叫沈勝三?”

“是。”

“我有個朋友,過命的朋友,叫沈小松,是你大伯。”

沈晚衣點頭:“我知道。”

“也是個不要臉的。”

莊雍又笑了笑,側頭看向窗外,似乎是感覺到有什麽在向他招手,又好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在呼喚他,他朦朦朧朧的覺得窗外有一片金光,好像有個人駕車在半空之中等著他,一直在等著他。

“該走了。”

莊雍對窗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你終究還是來了,我本想再拖上一個月,算計著,再過一個月那傻小子就該到了,以他性子必然會竭盡全力趕來,只是帶著大軍,最快也還得一個月。”

說完之後他看向沈晚衣:“先生記住我對你說的話了嗎?我死之後不要下葬發喪,一定不要,想辦法保存我的屍體,也別讓我看起來那麽醜,總不能爛乎乎的讓他看到,傻小子看我一眼算是送我最後一程,我不難過,我怕他看不到最後一面,他難過的余生都受不了。”

“哪個要看死了的你。”

門從外面被人推開,一身塵土,眼睛血紅,臉黃的好像不是肉而是一層蠟一樣的沈冷邁步進來,那身上的衣服可能有一兩個月沒有換過,走路的時候,身上塵土還會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