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 殿前彈劾(第2/3頁)

張濂為了避免事情敗露,惡人先告狀,先行彈劾沈溪。

劉大夏這個時候卻不太好解釋,因為他沒經皇帝準允私自派人去調查一地知府,眼下又沒有張濂確鑿犯罪的證據,根本定不了張濂的罪。

就算沒法說出實情,劉大夏和馬文升還是商議好,怎麽也不能讓張濂的陰謀得逞,這會令朝廷被小人欺瞞,一旦真相揭露後會讓朝廷為天下人所恥笑。

至於沈溪會被如何降罪,反倒不是劉大夏和馬文升所關心的,他們只是在保朝廷公義的同時,順帶保全沈溪而已。

劉大夏咬了咬牙,道:“請陛下將此事押後再議。”

若單純只是一個人出來為沈溪說情,朱祐樘大可不予理會,可現在是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兩位重臣一同出來說,他就算再憤怒,也要忍一忍。

朱祐樘並非意氣用事的皇帝,劉大夏和馬文升是什麽人品,他比誰都清楚,這兩個人不會為懲罰一個小人物而公然跟他頂撞,泉州之戰本身又有許多蹊蹺之處,或者背後真的有什麽隱情。

與其現在就定讞令兩位忠臣寒心,還不如等人回到京城後,再行處置,那時就算把沈溪定罪,劉大夏和馬文升也不會再說什麽。

念及此,朱祐樘點頭道:“那與論功之事,一同待佛郎機使節抵京城後再議!”

張鶴齡恨不能立馬將馬文升扳倒,他心想:“姐夫之前的憤怒看在所有人眼中,本來以為誰人都無法挽回,卻是他和姓劉的出來說兩句話,就讓姐夫回心轉意,實在可氣。我要跟姐姐說說,添一把火。”

從皇宮出來,張鶴齡知道張皇後正往擷芳殿去陪太子,於是找了個機會前去覲見。

在沈溪不在京城這段日子,朱厚照每天除了學習,就只玩蹴鞠這一樣玩意兒,但久而久之,從最初的廢寢忘食到現在沒精打采。

再好玩的東西,玩久了也會玩膩味,朱厚照本身踢蹴鞠就不得其法,只會簡單地踢來踢去,讓他設個風流眼往裏踢,他還真沒那本事,而且他也不覺得把蹴鞠踢進那小小的孔洞中有什麽意思。

所以朱厚照很想早點兒把沈溪找來問問,這蹴鞠到底還有什麽玩法。

按照規矩來說,皇後是不能擅自出內帷的,就算要見太子也要按照規矩召見,經過皇帝準允之後,在特定的日子才能見到。

但誰叫弘治朝的皇宮裏只有一位女主人?

張皇後既是中宮之主,也是皇帝唯一的妻子,這皇宮就好似她自己家一樣,不但她可以自由到東宮去見兒子,連國舅爺進出宮闈都只需要跟侍衛打聲招呼就行了。

“弟弟也是的,沒事總到宮裏來做什麽?皇上頭兩天還在說,你們兄弟兩個近來有些胡作非為,讓我好好管教你們!”

張皇後說著,手上依然在縫制荷包,這是她為兒子準備的。張皇後平日不用想著如何與人爭寵,丈夫疼惜,兒子更是聰明可愛,她想親自為兒子做點兒事情,盡到慈母的責任。

張鶴齡道:“姐姐,你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卻說那詹事府右中允……”

張鶴齡將沈溪在泉州的事大致一說,張皇後微微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以後少說話,姐姐不想理會。你有時間多去看看母親,母親總念叨你。”

“姐姐啊,你怎聽不懂我的意思呢?眼下是陛下要懲治罪臣,卻是馬尚書和劉尚書二人出來忤逆,你說陛下心裏能好過嗎?姐姐此時應該去關心一下陛下……”

張鶴齡不說這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說是體諒皇帝,果然張皇後聞言立即緊張起來。

丈夫身為一國之君,理應一言九鼎,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現在卻有人出來唱反調,讓丈夫心裏難受,做妻子的總不能不聞不問。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這就去問問皇上是怎麽回事。”

本來張皇後還準備在東宮多停留一會兒,此時見兒子只顧著玩,也不過來陪她,再加上惦記丈夫,她便帶著宮人一起回去,直接到了乾清宮去見朱祐樘。

張皇後本以為丈夫真的如同弟弟所說,正在生悶氣,可到了才發覺,朱祐樘好端端坐在那兒批閱奏本,臉上不見慍色。

“皇後怎來了?你們退下吧!”

朱祐樘見到嬌妻,一抹溫情湧上心頭,準備跟妻子說上兩句貼己話。但有外人在終究不方便,於是屏退太監。

等乾清宮內只剩下二人,朱祐樘笑著將妻子攬進懷中,要說弘治皇帝和張皇後平日在人前要保持威儀,但在私下裏,還是很有情調的,這也是張皇後能籠絡住丈夫的原因。

隨著張皇後把自己的擔心一說,朱祐樘笑道:“別聽鶴齡胡言,劉尚書和馬尚書同為朕之股肱,朕豈會與他們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