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商旅

“無非死爾,但此事若成必可為我中國去兩大敵!”

每個人都有他的信仰,而對王文白來說,他的信仰非常簡單,無非就是恢復漢人的河山,僅此而已。除此之外至於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內,畢竟經歷過甲申天變、滿清入關的他來說,他曾無數次目睹過滿清入關後的暴行,無數次的看到那遍地的白骨。

沒有什麽比驅逐滿清,恢復漢人河山更為重要的了!

既便是入地獄又有何妨?

在離開軍正司的時候,王文白的神情顯得很是平靜,甚至腳步也和過去一樣,不急不徐。偶爾的,碰到熟人的時候,他會點點頭,打個招呼,瞧著倒是與普通的貿易局吏員倒沒有什麽區別。

只不過,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再是貿易局的吏員了,隨著軍正丞同意他的建議,這已經從貿易局的吏員名單中去除了。現在的他不再是拿著官薪的吏員,而是一名靠生意吃飯的商人。

至少,在孫老黑等人的面前,他是商人,而不再是官員。盡管孫老黑清楚的知道他官吏的身份,但王文白很清楚,那個人不會說出來,那個人對他有所圖,對江北有所圖。

“還需要一個助手。”

心底這般尋思著,王文白很自然的想到了一個人。

“怎麽樣,阿樸,願意和我一起去漠北嗎?”

看著面前這個穿著軍裝的兵卒,王文白笑著問道。

阿樸是忠義軍的兵卒,不過他的身世倒是極為悲慘,他的妻兒老母都死於清軍的屠殺,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投軍,甚至在投軍也是帶著投名狀的——提著兩個清軍的腦袋,盡管當時清軍已經潰敗,可他仍然親手砍死了兩個清軍。然後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他成為了忠義軍的一員。

不過曾經慘痛的遭遇一直影響著他,使得他做出了一些出乎人們意料的事情,比如,他曾經一次斬殺十幾名投降的俘虜,甚至將他們的腦袋全都吊在樹上,其實,一般情況下,俘虜殺也就是殺了。

即便是軍中的軍正,往往也不會追究此事,甚至有時候,軍正們也會接到命令,直接撲殺投降的清軍將領以及其親信,從而令俘虜群龍無首。

殺人,從來都不是一件什麽大事,但問題是他,殺的太張揚——把幾十個人頭吊在路邊的樹上。這直接導致他受罰,畢竟,那些俘虜也是資源。

當然,對於他的懲罰並不會太重,最後,因為“殺氣太重”他被丟到了貿易局的馬場,在這裏養起了馬來。而王文白就是在這地方認識的他,他了解王樸,了解他的優點,也知道他的不足,而之所以會選擇他,是因為王文白知道,王樸永遠都不會投敵。而對王樸來說,他只有一個願望——殺盡天下的清狗,這樣的人跟著他,至少不需要擔心他受不了苦逃跑,甚至投敵。

“能殺建奴嗎?”

王樸的問題很簡單,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甚至連語氣都顯得極為平靜,就像是在提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

“如果這件事辦成了,不用咱們動刀,估計也能殺死十幾二十萬建奴!”

如果能說服喀爾喀部出兵京師,到時候他們萬一攻破了京師,指不定到時候,整個內城都不見得能活下一個人來,蒙古人的殘暴不比滿清差,甚至更甚上幾分,對此,王文白並不懷疑。

“那行,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對於只身一人的王樸的來說,他沒有任何顧慮,只要能殺建奴就行,甚至,這正是他活著的目的,直到現在,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總會想起被摔死的孩子,還是死在清虜刀下的妻母,刻骨銘心的仇恨讓他無法忘記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也許有一天會忘記,但那一天,必定是最後一個建奴死去的日子。

有時候,仇恨可以讓人變得的堅強,同樣也能讓人變得冷漠。對於王樸來說,恐怕只有死去的清狗才是好的清狗,這一點,從來都不會有人懷疑,對於他來說,最大的夢想,恐怕就是殺進京師,然後在滿城之中大殺特殺,殺盡城中的滿人,當然,這也就是他的一相念想罷了。

幾乎是在王文白、王樸兩人出現在商隊的時候,商隊裏的那些正在為幫主談成了一個大生意,而歡喜不已的人們,就立即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王文白一看就像是個讀書人,至於王樸,雖說是默不作聲的,可即便是平日裏耍著狠的人,見著他也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按照旁人的說話是,這人骨子裏頭透著殺氣。

殺氣?

什麽是殺氣?

旭子不知道,但是在他看來,這王樸幹活非常實在,那一箱近百斤的茶箱,他一個人默不作聲的就裝了一船,自己的裝完了,還會裝別人的,甚至都沒有歇上一口氣,似乎對於他來說,壓根就沒有吃虧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