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焉敢不從

馮澄世!

說出這番話的,正是工部主事馮澄世,他之所以會附和著錢謙益,並不是因為對朱明忠有意見。而是因為,他知道大將軍想要奪朱明忠的兵權!

身為下屬,投其所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相比與錢謙益,馮澄世更是直接把大義扣到了朱明忠的身上。

你不是自詡忠心耿耿嘛?

現在非要看看你這忠心到底有多忠!

好,你們唱的這番雙簧!

幾乎是在錢謙益和馮澄世兩人的聲音剛剛落下,他們的話就讓朱明忠的心臟猛然級跳起來,一股熱血更是迅速湧向腦門。

這老東西當真是欺人太甚!

在心裏痛罵著錢謙益,他把的雙眼盯著馮澄世,無論如何,朱明忠都沒有想到他會用所謂的大義來壓自己!

“好!”

猛然迸發出一個字,朱明忠一字一頓地說道。

“只要是為了我大明,別說是抽我忠義軍,即便是末將奉上這腦袋又有何妨。”

這會朱明忠當真是憤怒到極點,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心血到最後落得居然是這步田地,更未曾想到鳥盡弓藏,居然會藏的這麽早、這麽快。

“朱軍門說笑了,本官此番也是愛護之意,若是軍門不願,你那忠義軍不調便是了……”

錢謙益的臉上依然是一副祥和的笑容,大有一副只是建議的模樣。但他在說話時卻刻意加重了“你那忠義軍”幾字的語氣,那語中之間,便是你朱明忠以軍為私,盡管大家的都是私兵,但明面上,這軍隊還是大明的軍隊。

“朱軍門,忠義軍雖是你一手操練,可別忘了,你拿的是大明的俸祿,軍中弟兄吃的是大明的軍餉,這東征事關大明中興大計,想來軍門又豈會為棄國事於不顧?”

一個個高帽子被戴到了頭上,這會置身於這所謂的“朝堂”之上,朱明忠只覺得的一陣氣結,何人能引以為援?

“好、好……”

重重的點點頭,朱明忠盯著錢謙益笑道。

“錢宗伯果然是……”

“成仁,以國事為重!”

眼見朱明忠惱急了,張煌言連忙出言想要勸阻他。被他這麽一提醒,原本想要斥罵他錢謙益的朱明忠立即意識到,在這裏自己是孤立無援的,可仍然出言嘲諷道。

“果然是忠心為國啊!既然錢宗伯都是如此,末將又豈會反對!”

說罷,朱明忠又看著這堂中諸人,第一次,他對這些人生出了濃濃失望之間,他們,或許於國有功,或許不曾降清,但,人總是有私心的!

心有所想,想通了一切的朱明忠突然大笑道。

“或是討以浙閩,或是征以江西,諸位可曾想到過江北?”

將笑容收斂起來,朱明忠擡頭直視著鄭成功問道。

“大將軍可知道,那清虜委派的命內大臣達素為安南將軍,同固山額真索洪、護軍統領賴達等統領的十萬清虜,正沿大運河一路南下,而順治小兒更意以親征,正於南苑點集數萬十八旗壯丁,意行以親征,而諸位所見者,唯浙江、江西,江北不守,南京何以能守?”

不顧鄭成功臉上的不快,朱明忠繼續說道。

“若當年能守以江北,南京又何至陷於敵手?浙江可固後方,江西可得兵卒,可若無江北,清虜自然可長驅直入,守江必守淮,淮之不守,南京何以守得?若是如此,那今日之局,又與當年弘光朝又有何不同!”

朱明忠的反問,只讓眾人的臉色無不是為之一變,像錢謙益這樣的人更是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至於張煌言更是不住搖頭輕嘆,而鄭軍諸將皆眉頭緊皺,最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鄭成功,只見其臉色顯得極為難堪。

又一次!

盯著朱明忠,鄭成功這會是當真動了怒,只是因為他拿今天的局勢與十四年前的弘光朝相比,這等於直接說他目光短淺,何止是說他,根本就是在說所有人。

“混帳東西,居然敢於大將軍面前妄言……”

覺察到大將軍臉上的不快,劉國軒立即出言斥喝道。

“便是那達素領兵十萬又有何妨?只要我等水師在,他還能過得了長江?”

自信也好,反駁也罷,對於擅長水戰的鄭軍諸將來說,他們相信長江天塹可以阻擋一切敵人,這寬達數裏的江面,足以讓他們在江面上消滅一切來犯之敵,這種自信是數十年水戰積累下來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在他們看來,清軍根本就不懂水戰,即便是那些綠營兵,也都是以北方人為主,自古以為北方人就不擅水,如此,即便是他們南下又有何妨?

“水師?水師又焉能日夜守以長江?以長江之長,水師又豈能處處設防?若是達素以數處誘敵,到時候,劉將軍又如何阻以達素主力過江?若不能阻其過江,其兵臨城下之時,又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