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瓜洲

水鬼!

對於不擅長水站的清軍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水鬼是幹什麽,但是上百名水鬼從快艇船邊滾入江中之後,他們立即意識到危險,或許朱依助雖說平日裏貪財好色,可也算是飽讀詩書久經戰陣的他,幾乎是在看到水鬼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危險。

“這下完了!”

面色驚恐的他,看著那些跳入江中便消失了的水鬼,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完了!

何止是完了,根本就是念心的惹的禍,那“木浮營”原本應該以鐵鏈沉錨的方式加以固定,不過一根沉江鐵鏈造價豈止千兩,一個“木浮營”就需要十幾根鐵鏈、鐵錨。

當初雖說兩江總督府造著鐵鏈、鐵錨撥下了銀子,可朱依助卻很清楚,那沉江的鐵鏈是什麽,不過只是臂粗的浸油麻繩系的石錨,至於那造鐵鏈的銀子,早都進了朱依助的口袋。

“主、主子……”

雖說作為幕僚,可深得朱依助信任的師爺自然知道那鐵鏈去了什麽地方,除了露在水面上的鐵鏈之外,江面下的不過只是麻繩,若是那些繩錨被砍斷了,到時候可就全完了!

“這,這可怎麽辦!”

就像是為了附和這位師爺的擔心似的,原本固定於江中“滾江龍”前方的天字號“木浮營”突緩緩飄動起來。

“咦?”

看著已經緩緩飄離的“木浮營”,馬信的雙眼猛的一睜。

“海生這幫家夥動手挺快的啊!”

這也難怪馬信等人會這麽驚訝,原本他們可都以為這木浮營是被鐵鏈錨定於江中,可誰曾想水鬼隊下水遊到木浮營邊,順著錨鏈摸下去,摸到的卻是麻繩,原本用來鑿斷生鐵錨環的鑿子自然也就沒派上用場,用匕首不過幾息的功夫,那麻繩就被水鬼割斷了,曾經看似有如堡壘一般的木浮營隨之朝著下遊飄去。眼見木浮營朝著這邊飄了過來,馬信冷笑道。

“上火攻船!”

相比於根本就不擅長打水戰的清軍,鄭家軍諸將個個皆是水戰的行家裏手,幾乎是四座木浮營開始飄離由船只組成的“滾江龍”的瞬間,馬信便立即抓住機會派出了火攻船。

這火攻船並不是傳統的火攻船,而是每條船上都有數百斤火藥,之前之所以沒有派出火攻船,是因為有木浮營屏障滾江龍,而現在當木浮營向下遊飄來時,沒有火炮的後方就完全暴露了出來,且又不能再屏護“滾江龍”,馬信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站在三桅大福船上的張煌言,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鄭家軍是如何進行水戰,原本在他眼中,那看似不可逾越的“滾江龍”這會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失去了江上的四座水寨。那“滾江龍”自然也就成了死龍。

“大將軍用兵,果然是……”

“出神入化”一詞還沒從張煌言的口中說出來,前方便接連傳來幾聲巨響,隨著那數聲巨響,和著那炸飛至半空的水柱,宛如小城般的浮城被炸沉了,甚至就連同那可以供馬匹行行走的“滾江龍”,也被炸成了數截。

“蒼水兄,你看本王這斬龍斬的如何!”

看著張煌言時,鄭成功面上盡是難掩的得意,曾幾何時,張煌言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這“滾江龍”如何易守難攻,可現在,他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滿清用了數年時間,花費上百萬兩銀子修出的“滾江龍”給拿了下來。

“大將軍用兵,真,真可謂是出神入化!”

這句絕不是吹捧之詞,曾經數試嘗試進攻“滾江龍”的張煌言比誰都清楚,這“滾江龍”是如何鎖住了長江,滿清就是靠著這道“滾江龍”,把明軍義兵阻擋於長江下遊,令其不能威脅南京,而現在,這“滾江龍”在鄭成功的手中,不過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

“出神入化?”

張煌言的恭維讓鄭成功哈哈大笑起來。

“蒼水兄,你忘了,這東虜稱鄭某為何?海賊,我鄭家兒郎自幼闖蕩於海上,滿清的這點技兩,也佩拿出來丟人現眼,侍候大人,你且看著鄭某怎麽把這瓜洲奪下來!”

鄭成功的話聲落下時,那邊便響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炮聲,那是馬信在炮轟潭家洲,那裏有一座清軍的炮台,如果說木浮營是瓜洲的左膀,那潭家洲上的炮台,就是其右臂,相比鄭家軍艦少八九斤重則二十余斤重炮,潭家洲炮台不過僅只有十幾門五六斤大將軍炮,不過只是半柱香的功夫,潭家洲炮台就要成了啞巴,隨後被馬信派上去的清兵奪下來。

在潭家洲陷落的同時,中軍提督甘輝、後軍提督萬禮、左提翁天佑等北伐軍的主力已經經敵前登陸,殺到了瓜洲城下。

“還請大將軍萬金之軀又豈能親臨險境……”

張煌言一聽鄭成功要親自奪瓜洲,急忙試圖勸阻道,他的勸阻換來的只是鄭成功的唇角一揚,瞅著張煌言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