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史上最悲劇的穿越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在空曠的郊外中回蕩著。

牛車上的趕車人,不時地把手中的鞭子掄得脆響,口中還不停地吆喝著,催促牲口前進。可那老黃牛卻任由他手裏的鞭子打得“格叭”炸響,卻也只是緩緩擡著腿,嘴裏還不住地流著白色的涎水,顯然也是累極了。

車上的老農和氣喘籲籲的老牛,就這麽在田間坑窪的小路上緩緩前行著。

空中的烏雲擋住了太陽,使得陽光慘淡,悄無聲息的林蔭中似乎正凝著淚珠般的水氣,讓本就陰郁的空氣顯得更加沉悶起來。

那只顧趕車的老農沒有注意到:在林間的半人高的雜草從間,一個人影正死死的盯著他,只見那人嘴唇輕咬著,而下巴正無意識地微微顫抖著,面色中甚至還帶著些濃郁的惶色。

“辮子,特麽居然是辮子……”

心中存著的那分僥幸像是玻璃杯一般,被那老農後腦的那根細細的東西一下甩得粉碎,朱明忠兩眼發直,喃喃的自語。

那老農的腦袋整個顯得光潔滑溜,也就靠這後腦勺頂部還有著一塊硬幣般大小的一撮兒頭發,而那撮兒僅存的頭發也被他給紮成了一個細細的、長不過尺余的小辮子……

——金錢鼠尾!

只看牛車上老農的發式,朱明忠便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清朝,該死的清朝——而且還是最為坑爹的清初!

只有清初才會留這種“正宗”的金錢鼠尾,辮子戲的那些前半部分剃掉,後半部分辮成粗長發辮人的陰陽頭,不過是晚清才有的“發式”,清初發式就是老農頭上的那種醜陋至極的金錢鼠尾。

盯著漸漸遠去的老農,朱明忠猛的一下癱做在林中草地間,“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這十個字反復於朱明忠的腦海中回蕩著!

現在正是清初,自己這個發形若是被人發現了,可就……這八斤半的腦袋一準就被人給砍了!

望著那夕陽,朱明忠的唇邊不住的喃語著,只是一臉疲憊的坐在草地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到此時,回憶著自己的遭遇,朱明忠依然有些茫然,他的眉頭皺成一團,反復思索著發生了什麽事情。

作為一個三流學校畢業大專生,剛一畢業便意味著失業,畢業以來一直窩在城鄉結合部,原本尋思著找個工作,可未曾想工作不是幹兩月便失業,就是被人騙了介紹費。到後來反倒是因為碰到幾位老鄉,靠著他們解決了生計。因為爺爺曾當醫生的關系,且在家鄉倒也算是頗有名氣,所以他們自然以為朱明忠懂醫術,不過是因為耳濡目染下的“家學”他確實也懂那麽點,總是幫忙指點著那些住不起醫院的老鄉們發燒感冒時應該買什麽藥。

剛開始只是熱心,可慢慢的熱心卻變成了生計,雖說沒有行醫許可證,可就靠著給進城務工的農民工當“家庭醫生”治個發燒感冒之類的小毛病,倒掙點兒小錢,今個和以往一樣,在一個病人家裏給其掛了瓶吊水後,又被對方挽留了下來,盛情難卻之下,便喝了起來,都是出門在外的,誰也不比誰高級,海闊天空的神侃瞎聊,喝著廉價的白酒和啤酒,發泄著對世道到牢騷。

後來夜深了,在離開病人家時自然也喝高了,步履瞞跚的朝家的方向走去時,因為貪圖近路,便從小公園穿過,在小公園裏酒醉難當的自己,忍不住在路邊猛烈的嘔吐起來,嘔吐造成的頭痛使他幾乎喪失了意識,最後重重的倒在地上就渾然不覺了,靈魂仿佛走進了天堂,飄渺在虛幻的世界裏……

再然後,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全都變了,自己便置身於一片荒野,然後,然後……自己便來到了幾百年前。

“當務之急,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一把剃刀,然後……然後再,再從長計議……”

朱明忠在心裏默念著,雖然一天沒吃飯,但是在片刻的惶恐之後,他的心下便做出了一個決定,還是先想辦法活下去再說……

盡管意識到這個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但朱明忠卻想不出怎麽搞到一把剃刀,打開一旁的醫療箱。在醫療箱旁甚至還有小半袋蔬菜,那是病人家的心情,說是什麽是剛從老家帶來的,自家地裏種的,這就是當“家庭醫生”的好處,很多時候除了藥費之外,總不會空著手。

箱子裏除去些常用藥外,還有一個傷口縫合用的手術包,不過只有手術刀、手術鉗……剪刀,想起包中的剪刀,就在朱明忠正準備用剪刀剪去頭發時,一摸頭,他的臉上便是一陣苦笑,自己這頭可怎麽剪啊!

卡尺頭……獨自在外生活的朱明忠,為了便於打理,留著的不過只是幾毫米的卡尺頭,這樣的頭發別說是剪了,頂多也就是刮的份!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