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長安(1)(第2/3頁)

甚至會被輿論罵死,罵到自閉!

那些致仕老臣、元老勛臣,別的事情不會,陰陽怪氣的說話、吐槽,可是很擅長的!

而且,因為是老臣,故而說的話很有分量!

至少在輿論看來是這樣的。

畢竟,尊老愛幼,乃是大漢帝國的普世價值,老人批評,年輕人除了受著,還能怎麽辦?

越是如此,朝中大臣,對那位鷹楊將軍就越發忌憚。

尤其是在李廣利集團眼看著就要撲街的當下,鷹揚系便顯露了出來,成為了無數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畢竟,國家的頂級資源與位置有限。

而鷹揚系卻極有可能在未來,輕而易舉的占據其中的大半!

肉都要被吃光了,餓的眼睛都要發綠的人,豈能不嫉妒,如何不仇恨?

所以,長安市井之中,開始出現了那位鷹楊將軍的黑料與八卦。

雖然暫時看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情。

看似也只是些無聊人士在瞎扯。

但,其指向卻幾乎都直指那位鷹楊將軍的人品、修養與私德。

連當年,黃家的案子,都被人重新翻了出來,編了些料,有要將之往‘欺師滅祖’的方向引導的趨勢。

其他什麽好色啊、強奪他人妻妾的料,也編出了不少。

這種洗腦包,現在看上去沒什麽。

然而一旦將來有需要,便隨時可能成為攻擊鷹楊將軍的箭矢與利刃。

在中國,人品與私德問題,可是最致命的攻擊之一。

甚至比公德有虧,還要可怕!

心裏面想著這些事情,張安世悄悄擡頭,看向天子。

卻見天子的臉色,有些古怪。

他趕忙低下頭來,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同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周遭的聲響。

良久,就聽到天子忽然笑了起來:“這個張子重,還真是……油嘴滑舌啊!”

天子揚著手裏的密報,遞給張安世,道:“尚書令也看看吧!”

張安世連忙低頭上前,跪下來接過天子遞來的奏疏,然後攤在眼前,低聲的念了起來:“鷹楊將軍臣毅昧死再拜皇帝陛下:陛下厚愛,使臣毅持節行於河湟,宣撫並州諸郡,巡查地方,臣誠惶誠恐,縱暴骸中野無以報,唯鞠躬盡瘁,為陛下大業死而後已,豈敢唯他事以議?然則,臣曾侍奉帷幄之中,親見陛下勞苦天下,怛惕不安,哀憐百姓以自忘,虧膳貶樂,此誠三王所不及,五帝所不能為也!與陛下之辛勞比,臣賤軀又有何惜?及至河湟,乃夙興夜寐,心念陛下之囑托,宣撫月氏、諸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宣陛下之教化於夷狄之中,播天子之仁德於荒服之外,於是,月氏諸部感激涕零,慚愧自傷,甘願遷之於河湟偏僻之所,以自罰過往之所背叛之行,而諸羌之族,亦萬裏來降,貢其牛羊牲畜,以獻陛下,臣於是於河湟之中,開墾田,建渠道,起溝壑,修道路,築谷倉,有三千裏之外之夷狄,感陛下之恩德,千裏來助,有被發文身之徒,聞陛下之教,自願來投,由之,河湟諸事初定,臣乃持節行於河西之中,睹民生之艱,見百姓之苦,悲從心來,哀自神出……臣昧死以奏,懇請陛下,宣仁德於河西,播雨露於山川……”

念著這些文字,張安世腦子裏只覺得怪異無比。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奏疏,低著頭,問道:“陛下,聖意是?”

“小孩子長大啦,知道心疼百姓,憂心國事……”天子卻是意味深長的道:“尚書令覺得呢?”

張安世聽著,心裏面只有mmp三個字!

小孩子?

神特麽小孩子!

張子重張蚩尤要是小孩子,那自己豈非還在紮總角辮,甚至連話都不會講了?

然而……

天大地大,天子最大,既然天子都說是小孩子了,那麽張子重必須也只能是一個不諳世事,但滿心赤誠的赤子。

對於這樣單純的大臣,誰要是黑他,那肯定良心壞掉了,該去先賢陵前,負荊請罪,面壁思過!

於是,張安世只好道:“鷹楊將軍赤子之心,臣遠遠不及也!”

“那就擬詔吧……”天子道:“河西生民多艱,朕實心有戚戚然,乃免今年河西租稅,無出明歲徭役!”

“臣謹諾!”張安世只好磕頭再拜。

心裏面,張安世卻是有無數的疑問。

因為,他知道,這個事情過去都是李廣利在負責,李廣利在推動,李廣利在請求的。

如今,張子重卻忽然冒出來,主動上書請求建議。

若是此事沒有得到李廣利的同意,這就是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更會讓天子以及朝臣都生出惡感來!

可不會有人喜歡一個隨隨便便把手伸進不屬於他的地盤的家夥!

尤其是正壇上,規矩與傳統的力量,大的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