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4章 對韓說有些想法了(第2/2頁)

絕大多數的察舉制度推薦上來的人才,都會在光祿勛擔任一到五年左右的郎中,才會外放。

除此之外,光祿勛還掌握著訾算選郎和萌補為郎的權力。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光祿勛就是一個原始版的組織部。

而且,光祿勛還有資格染指軍權。

在理論上來說,當今天子的近衛宿衛力量,像是期門軍、羽林衛的大部分軍官,都歸屬光祿勛系統,他們屬於巖郎。

當然,在事實上,這些軍隊的指揮權,是被金日磾和霍光攢在手裏的。

不過……

就算是這樣,一個和張越不對路的組織部長,也讓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王喜卻是連忙拜道:“諾!下官一定回稟光祿勛……”

張越笑了笑,重新提起箱子,問道:“陛下如今何在?”

“陛下正在溫室殿前殿,與執金吾談話……”王喜連忙答道。

“哦……”張越提起箱子,就走向前殿。

王喜傻傻的看著張越遠去的背影,良久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濕的發髻。

“這就是張蚩尤啊!”他沉聲嘆道:“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

從前,他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的。

而且,混的也很好。

在三十歲的時候,就爬到了光祿勛中郎署長的位置。

整個天下,都沒有幾個同齡人能像自己這樣這般牛逼。

要知道,光祿勛名下三署,以中郎署長最貴。

當初名臣馮唐,與太宗皇帝對奏後,就是被任命為中郎署長。

這個職位清貴無比,地位極高。

按照制度,中郎署長只有在見光祿勛時才需要執板而拜,若見五官中郎將,則可以執板不拜,至於三公九卿……

心情好的時候,稱一聲明公,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當做沒有看見對方。

在王喜過去的官宦生涯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開掛了。

整個世界,都將最終匍匐在自己腳下。

但今天在那個侍中官面前,他卻感覺,自己猶如螻蟻一般,無足輕重。

對方甚至都懶得問自己的籍貫和表字。

這種被輕視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了。

然而,他連半分的嫉恨也不敢生。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地位,遠遠高於自己。

不客氣的說,若對方不高興了,僅只需要在天子面前說一句‘中郎署長王喜這個人似乎辦事不怎麽靠譜啊’,說不定第二天,自己就得收拾包袱,準備去番禹交趾與生番野人為伴了。

……

張越提著手裏的箱子,徑直走到了溫室殿的前殿之前。

一直侍奉在門口的郭穰馬上迎上前來,笑著道:“侍中來了?”

郭穰現在可是春風得意。

這宮裏面誰不知道,他和張子重的交情?

所以呢,在很多老夥計被執金吾送進暴室,送去泗水的時候。

他地位佁然不動,甚至,已經有風聲說,他可以向上再升一級。

從現在的建章宮謁者令,升為黃門侍郎!

那是所有宦官的終極目標!

有漢以來,能當上黃門侍郎的宦官,地位就可以從家奴變成家臣。

從此可以口稱臣,而不必再自稱奴婢。

更關鍵的是,還可以和士大夫一樣,死後葬入家族墓地,得到供奉和香火祭祀。

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只有士大夫才能使用的陪葬品。

在社會上,地位也會從宦官刑余之人提升為準‘士大夫’。

這是無上榮耀!

在漢代,被士大夫們打壓了一百年後,幾乎所有宦官,都已經差不多認可了士大夫對他們的看法。

而成為一個士大夫,就成為了每一個宦官的終究目標。

人逢喜事精神爽,郭穰連走路都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最近這幾天,他已經在模仿和學習士大夫們的說話方式、生活習慣,已經做好了當一個士大夫的心理準備了。

在宮裏面,更是有些膨脹,總覺得自己身邊的宦官,實在太粗鄙了,與他的身份地位有些不符。

不過在張越面前,他還是很和善的。

“陛下現在方便嗎?”張越對郭穰問道。

“方便!”郭穰立刻滿臉笑容,道:“侍中若是現在就要面聖,奴婢這就去通傳!”

天子早就給他下了口諭,若是張子重入宮,馬上就可以見他。

這位陛下,已經等不及再喝一盅參湯了。

昨夜那一盅,讓他回味無窮。

張越笑著道:“那便勞煩郭令吏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