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誓言

連若涵神色微微慌亂片刻,又故作鎮靜地一笑:“小女子只是一介商人,怎會認識皇上?星王殿下壽誕之時,皇上現身星王府門前,明是示恩星王,實則敲打到星王府中為星王祝壽的文武百官。據金甲先生說,皇上龍體已經大好,但在星王府門前,卻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見皇上是有意示弱……”

連若涵的話勉強可以自圓其說,不過夏祥卻還是懷疑她和皇上有不為人所知的聯系,他回身看向了曹殊雋:“曹郎君,金甲先生可是說過皇上病情大好的話?”

夏祥召喚,曹殊雋如奉聖旨,越過幔陀,右手食指一劃鼻子,朝幔陀哼了一聲,快步來到夏祥近前:“金甲先生是說過皇上病情好轉的話,葉真人也說過,皇上身病好治,心病難醫。”

夏祥點了點頭,沉思片刻:“若真是如此,當真是大夏之幸百姓之幸。希望皇上龍體安康,南下真定之時,運籌帷幄,一舉拿下叛臣逆賊,還大夏朗朗乾坤。”

“但願如此。”連若涵幽幽地回應一聲,目光迷離地望向了夜空,“也不知蕭五怎樣了?希望他一切順利。”

“蕭五不會有事,他機智善變,明日就應該回來了。”曹殊雋陷入了連若涵迷離的眼神之中,心中一顫,“連娘子也該嫁人了,你和夏郎君相扶相攜,聯手共進,也好在即將到來的寒冬,可以抱在一起取暖。”

“亂說什麽,誰要嫁他?”說到成親之事,連若涵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想起了夏祥在肖葭提親之時的推辭,脫下身上披風還給夏祥,“我就是嫁給曹郎君,也不嫁給夏縣尊。”

“當真?”曹殊雋喜出望外,盡管他也猜到連若涵是有意逗他,不過是拿他當擋箭牌而已,他卻依然賣力地配合演戲,“連娘子若是真的下嫁與我,我定當和連娘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舉案齊眉未免太過小心,相敬如賓終究還是疏遠,還是親密無間才是夫妻之道。”夏祥一把推開曹殊雋,“一邊兒去,我家娘子你也惦記,成何體統?自從連娘子和我初見之後,就一見誤平生。我在此立誓,今生非連娘子不娶。”

連若涵的腳步重如千斤,無論如何也邁不開一步,她只覺雙頰發燒,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從小到大,她一向自詡堅強,就連對待諸多的仰慕者追求者,也一向不假顏色。眾多的仰慕和追求者中,不乏王孫貴族和世家子弟,雖各有千秋,卻都不曾說過方才夏祥所說的情話——盡管來說,夏祥方才的情話更像是誓言。

他真的想要娶我為妻?連若涵心中怦怦直跳,想要回身看夏祥一眼,卻又不敢,正遲疑時,忽然覺得肩膀一緊,已被夏祥抱在了懷中。

這個登徒子!這個壞人!連若涵何曾和男子如此貼身相近過?她再是叱咤風雲的大夏第一商行的掌舵人,也是一名女子,頓時雙腿一軟,身子一歪,倒在了夏祥的懷中。

“這、這、這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有傷風化。”曹殊雋跳了起來,大聲說道,“夏縣尊,你身為一縣之尊,摟抱連娘子,有失官儀。”

夏祥才不理會曹殊雋又酸又嫉妒的虛張聲勢,哈哈一笑,反倒將連若涵抱得更緊了:“現在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哪裏是什麽光天化日了?本官雖是縣尊,卻也是正值壯年的男子,男婚女嫁是人之常情,何來有傷風化有失官儀一說?曹郎君,幔陀娘子,今日你二人作證,本官鄭重其事向連娘子提親。”

話一說完,夏祥退後一步,深施一禮:“連娘子,在下夏祥,靈壽人氏,現為真定知縣,尚未娶親。仰慕娘子風姿,思戀娘子風華,願與娘子共結秦晉之好,以求琴瑟和諧,鸞鳳和鳴!”

面對夏祥突如其來的求親,連若涵呆愣當場,不知如何應對,心中有一個聲音揮之不去,不停地在腦海中盤旋不定——他終於表達愛慕之心了,他終於求親了,他還算有良心……

夏祥見連若涵呆若木雞,連說三遍:“在下願與娘子共結秦晉之好,以求琴瑟和諧,鸞鳳和鳴!”

“連娘子,你就答應了吧!”幔陀心中喜悅遍地,向前一步扶起連若涵,輕聲說道,“你和夏縣尊是天作之合,此時答應他,正是患難見真情之時。”

“幔陀娘子所言極是。”夏祥知道要有一個台階讓連若涵下才好,“雖說在下對連娘子一片真心,只是在下現今前途不定,甚至會有生死之災。即便僥幸過關,也是一個既無房產又無家產的兩袖清風的窮官,若是連娘子嫌棄在下,也盡管直說,在下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