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這……”夏祥怒了,拂袖而去,“簡直是汙人清白,如我一般純潔天真的小郎君,見到女子要麽口不能言,要麽面紅耳赤,哪裏還敢有調戲之心?如此毀我清名,我不願意和你們同行。”

望著夏祥揚長而去的背影,鄭好目瞪口呆,半晌才說:“我一直以為夏縣尊一向溫良謙和,不想他也有生氣的時候。”

“別被他騙了。”連若涵才不信夏祥是真的生氣了,悄然一笑,“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若是剛才的話也能惹他生氣,他以後還不得氣死?還怎麽成就大事?”

“連娘子如此了解夏縣尊,不愧是他的娘子。”鄭好促狹地一笑,“日後有連娘子相助,夏縣尊想不成就大事都難。肖娘子,不如你早日嫁我,也好助我成就大事。與其等我大有作為,還不如助我大有作為。世人不是常說,嫁給富家子弟或是權貴,不如將自己夫君培養成富家子弟或是權貴。”

肖葭搖頭,擺手一笑:“不好意思,鄭通判,本人只想坐享其成,不想艱辛付出。萬一好不容易將夫君培養成了富家子弟或是權貴,夫君變心了,與發妻同患難卻和新歡同富貴,我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這話從何說起?我鄭好豈是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之人?哼!”鄭好很是不滿地一拂衣袖,“連娘子評評理。”

“不好說,不敢妄下結論。”連若涵才不替鄭好擔保,“多情自古空余恨,從來都是多情女子負心漢,鄭通判是不是負心漢,只有鄭通判自己知道了。”

鄭好被嗆得啞口無言,只好負手地一背手,哼了一聲:“好,好,多情女子負心漢,以後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多情男子負心女。”

連若涵、曹姝璃和肖葭相視而笑。

鄭好緊走幾步,追上了夏祥,二人轉眼間來到了瓦窯。瓦窯約有一裏方圓,高約三丈,就如一個平地而起的點將台。台上有無數人在忙碌,台下卻有一群人在圍觀。

圍觀,對,就是圍觀,有幾十人圍在一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對著場中指指點點。

出什麽事情了?夏祥心中一驚,想到曹殊雋不管走到哪裏都會惹是生非的性子,莫非曹殊雋又和誰吵起來了?這麽一想,夏祥忙加快腳步,和鄭好分開人群走到場中一看,險些沒有氣笑,果不其然,正是曹殊雋在和三個人對峙。

三人之中,有一人夏祥也認識,正是盧之月。

盧之月站在曹殊雋和另外二人中間,明顯是勸和的架勢。曹殊雋卻不依不饒,推搡著上前,想要打對方。對方也不甘示弱,畢竟是兩個人,還會怕曹殊雋一人?二人之中一人推開盧之月,另一人揮拳就朝盧之月的臉上打去。

大唐之時,文人多意氣,一言不和動手打人者屢見不鮮,甚至拔劍相向者也是常見。時至大夏,文人在讀書之余,也多習武以強身健體。尤其是世家子弟,拳腳功夫和騎馬之術,更是缺一不可。曹殊雋雖不是世家子弟,卻也是官宦之後,平常求仙問道之外,也練一些武功。

和曹殊雋對峙之人是書生打扮,曹殊雋以為對方未必是他的對手,對方一拳打來,他右臂一伸一擋,將對方的拳頭擋開,反手一拳打向了對方的面門。

滿以為一拳打出,會正中對方面門,保管打對方一個滿面開花或是烏眼青,不料對方眼疾手快,頭一歪就躲過了曹殊雋的一拳,隨後欺身向前,右肩膀一撞,就撞在了曹殊雋的胸膛上。

曹殊雋只覺一股大力傳來,當即站立不穩,身子後退數步,還是收勢不住,眼見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時,忽然旁邊一只手伸了過來,將他攔腰抱住。

曹殊雋後退之勢停了下來,他回身一看,將他攔腰抱住之人赫然是夏祥。

夏祥不無責怪地罵道:“讓你提前過來打探打探,你倒好,過來動手打架了。你也太讓人不省心了,不是和這個打架就是和那個打架,曹郎君,你要是真的很能打也就算了,偏偏又不能打,你說讓人怎麽說你好呢?”

曹殊雋還不服氣,氣呼呼地說道:“夏郎君,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動手打人?是他們挑釁在先,不但罵你汙蔑你,還說連娘子的壞話,我不打死他就算客氣了。”

夏祥轉身過去,面對二人,臉色一寒:“二位是什麽人?為何要罵本官和連娘子?為何要動手打人?”

以夏祥的性格,有人背後罵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他是一縣之尊,被人腹誹幾句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有人罵連若涵就不行了,他心中就有了幾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