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首如新

真定的觀心閣不比京城,雖占地面積不大,裏面卻是亭台樓閣,應有盡有,容納幾十人入住都沒有問題。

夏祥陪連若涵一行來到觀心閣,觀心閣內,景色依舊,雖多了秋涼之意和初冬的氣息,一草一木卻依然如常。只是物是人非,多了十幾人的觀心閣一下由清冷變得熱鬧非凡起來了。

曹姝璃和肖葭有千言萬語想和夏祥傾訴,卻沒有機會,曹殊雋拉著夏祥胳膊說個不停,一直獨霸夏祥。就連連若涵想和夏祥說句話,也插不上嘴。

好在後來盧之月實在看不過,將曹殊雋拉到了一邊,連若涵、曹姝璃和肖葭才得了機會,和夏祥敘舊。

一行人在會客廳中,坐得滿滿當當。夏祥坐在上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感慨地說道:“原來先生人在京城,倒是讓我好一番擔心。現在想想,以先生之才,怎會南下泉州或是潛往南海諸國?迎難而上,正面交鋒才是先生本色。”

肖葭激蕩的心情此時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分別數月以來,再一次見到夏祥竟是在子龍大橋上。身穿官衣邁著方步的夏祥,和山村時的夏祥判若兩人。倒不是說夏祥多了官威官氣或是別的什麽,而是在官衣的襯托下,夏祥俊美的臉龐依然是當初的少年,只不過恍然間多了讓人肅然起敬的氣勢。

太多的思念太多的擔心,在見到夏祥的一刻時都化為了滿腔的柔情。尤其是夏祥機智地化解了高建元和燕豪之圍,且還大大戲弄了二人一番,更讓肖葭心裏對夏祥滿懷期待。正如先生所說,夏祥不但聰慧過人,機智過人,他一顆為國為民的公正之心,讓他更加坦蕩更加胸有成竹。

和肖葭的感慨萬千不同的是,曹姝璃再見到夏祥,更多的是柔情和思念。在京城初見夏祥時,夏祥一介布衣,不名一文,現今卻是少年得志,春風得意,是堂堂的一縣之尊。當夏祥身穿官衣現身眼前,她一顆芳心猛然跳個不停,翩翩美少年搖身一變,成為萬民敬仰的縣尊,夏祥卻依然一臉隨和淡然自若,仿佛還是當年的那個衣衫單薄的窮小子。

只不過曹姝璃也能感覺到夏祥身上不經意的變化,雖容顏依舊,雖談笑風生依舊,卻還是更多了沉穩之氣和深邃之意。想想也是,身為一縣之尊,掌管真定之地,身份和地位和以前還是大不相同了。

夏祥也是心潮起伏,李先生和肖葭人在京城不說,肖葭還一直在暗中助連若涵經營好景常在,而他對此竟一無所知,甚至有幾次在京城他和先生、肖葭擦肩而過,想想世事有時也是無奈。不過又一想,先生所慮深遠,此時和肖葭相見,也正是時機。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夏祥的目光依次從連若涵、曹姝璃、肖葭、幔陀的臉上一一掃過,正值真定的多事之秋,幾女齊聚真定,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既然先生同意讓肖葭此時前來,必定有他的考慮。

連若涵回來確實是大好事,他正有事情要連若涵相助。付科一案確實到了關鍵時期,必須要采取雷霆手段才能快刀斬亂麻。

因有眾人在場,夏祥不便和肖葭說太多舊事,只是簡單一問李鼎善近況,得知先生一切安好,從幕後走到了台前,要和宋超度、曹用果並肩在朝堂之上,和星王、候平磐正面交鋒,他心中既期待又有幾分擔憂。

在聽連若涵說起了京城之中的局勢之後,夏祥更清醒地認識到,星王和候平磐正在緊鑼密鼓地推動大事,想必是等不及了。

莫非付科一案也和星王或是候平磐有什麽幹系不成?

又想起曹殊雋所說的發生在星王府門口之事,夏祥更加認定今日好好收拾了高建元和燕豪,是為大快人心之舉。若是讓他早就知道了星王府門口之事,今日高、燕二人,會被收拾得更慘。

“夏郎君,你是不知道,當時慶雲的穿雲箭一箭射穿了高建元的胳膊,將他生生釘在了地上,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曹殊雋雖和盧之月性情相投,一見如故,卻還是有更多的話想和夏祥說,在觀心閣院中和盧之月轉了一圈之後,又匆匆返回會客廳,來和夏祥說話,“對了,聽說你在審理一樁命案,曲折離奇?稀奇古怪?快講來聽聽。”

夏祥哪有時間和曹殊雋胡鬧,當即臉色一沉:“不如你和盧主簿去滹沱河上遊玩,省得在此礙事。”

曹殊雋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現在有美人圍繞,就忘了兄弟,當真是重色輕友的夏縣尊。”

夏祥哈哈一笑:“我和連娘子、曹娘子、肖娘子還有事情要談,你趕緊去吧。”

曹殊雋還想再說什麽,盧之月卻一拉他的胳膊,笑道:“滹沱河中有一條神龍,時常出沒,聽說葉真人傳授了你馭龍訣,走,召喚神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