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兩美初見

什麽?剛才的黃榜有誤?方才看了自己名字的考子一聽此話,頓時大驚失色,若是新榜之上沒有了自己名字,豈不是上榜之後又落榜了?眾考子一擁而上,紛紛尋找自己的名字。

“有我的名字,嚇死我了。”

“也有我的名字,寶寶放心了。”一名名叫汪寶寶的考子長出了一口氣,連拍胸口。

“新榜和舊榜並無不同,為何要換?”一名離得近的考子看了半天,沒有發現有什麽變動,十分不解。

“這位兄台,新榜和舊榜有三處不同,且聽我一一道來。其一,舊榜中,蔡北名列第三,新榜中,名列第二,前進一位。其二,舊榜中,張厚排名二十五名,沈包排名三十五名,新榜中,沈包排名十五名,張厚排名三十名。其三,舊榜最後一名是孫山,新榜最後一名是……夏祥!”一個長得十分白凈乍一看如同女子的書生搖頭晃腦地說道,“在下林不忘,從小聰慧過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故名不忘。”

眾考子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歡天喜地,有人哭天喊地,有人垂頭喪氣。

夏祥先是愣了半晌,然後哈哈大笑:“以後落榜,只要在夏祥之後就進士無望了,名落孫山從此改為名落夏祥了。孫山兄,不好意思在下搶了你的倒數第一,請勿見怪才是。”

“夏郎君真是一個怪人。”曹姝璃暗暗一笑,眼波流轉,眼神流光溢彩,雖說夏祥最終還是上榜,卻是最後一名,她既為夏祥高興,又微有失落和不甘,以夏祥之才,本應排名在前十之內。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張厚氣得拂袖而去,若沒有禁軍把守,他說不得已經沖了過去撕下的黃榜,“有眼無珠,無恥鼠輩!徇私舞弊,翻雲覆雨!我不服,我要告狀!”

直到回到客棧,張厚仍憤憤不平說個沒完,他來到夏祥房間,說了一通氣話,一再強調沈包排名在他之前,並非沈包比他才高,而是考官水平太差之故,等殿試之時,他必定可以脫穎而出成為狀元。而夏祥排名最後一位,也算是名至實歸。雖排名最末,殿試過後,最少也是一個四五等的同進士出身了。

曹用果、曹姝璃、曹殊雋三人也一同來到了客棧,三人還有話要和夏祥說上一說,張厚卻只顧自己說個沒完,絲毫不顧及曹用果三人在場。

因第一張黃榜張貼之時,時辰尚早,看過榜文的考子並不是很多,只有幾十人而已。是以大多數考子看到的都是第二張黃榜,並不知道換榜之事,換榜也就沒有引起太多波瀾。

等沈包一一回應完各方的恭喜之後,來到夏祥房間,一見沈包出現,張厚當即臉色一寒,轉身就走,連和沈包多說一句話都欠奉。

“張厚此人,怎麽如此心胸狹窄?”張厚剛走,曹殊雋就翻了一個白眼,沖他的背影投去了鄙視加厭惡的一瞥,“沒有眼色也就算了,還嫉賢妒能,見不得別人比他有才比他好,真小人也!”

“不必理他就是了。”曹用果見多了朝堂之上形形色色的各路君子小人,對張厚的言談舉止並不在意,“不日便會殿試,殿試之日,由皇上親自主考,他人想要徇私舞弊再無可能,此時才見真才實學。”

夏祥雖無中狀元之心,卻也不想只中一個四五等的同進士出身,少說也要是二三等的進士出身。只是他有一事不明,開口問道:“皇上病重,不知是否還能主持殿試?”

“若是皇上不主持殿試,不管由誰代替,都會引來朝堂動蕩……”曹用果眉頭緊鎖,他坐在夏祥的對話,客房房間不大,又無客廳,只好將就了,“你在最後一刻換榜才榜上有名,此事是高亥從中策應,文昌舉應該還不得而知。不管文昌舉是否知道,你參加殿試已是確鑿之事,誰也更改不了。但萬一皇上委托三王爺主持殿試,怕是……”

近來幾日夏祥沒有見到金甲,皇上病情到底如何,外界眾說紛紜,有說皇上已經病重不起,有說皇上雖然病重,卻還可以處理朝政。也有說皇上病情早已好轉,只是有意按下,是為欲擒故縱之計。更有說法是皇上已經彌留,如今朝政大事全由三王爺一手把控。

總之,各種說法甚囂塵上,究竟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少數幾人可知。夏祥也清楚的是,別說金甲看似口無禁忌,其實他對皇上病情一直守口如瓶,不管是藥床藥椅,還是皇上病情為何不見好轉之事,看似透露了皇上病情,實則並未透露半分。還是和外界傳聞一樣,皇上生病,病未好轉,除此之外,金甲並未說出皇上到底得了何病以及病情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