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坐立不安的哈姆

正當秦飛等人在小鎮上的餐廳裏呼呼大睡的時候,阿列別克村裏的哈姆的時光卻沒有那麽好過了。

此刻的哈姆正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己的房間裏坐立不安。

酒醒了,一切似乎要面對現實。

這個現實就是,滿滿一背囊的美鈔沒了,被人劫走了。

只不過,這個答案恐怕說不過去,至少在巴斯基夫那裏說不通。

哈姆認識巴斯基夫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今天這件事,後果似乎只有一個——自己死定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冬季的白天總是那麽短暫,尤其是在北高加索。

哈姆已經走投無路,他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逃。

沒錯,逃。

也許只有這一條路。

但是他深知這麽做的風險,整個阿列別克村裏不是他一個哈姆和巴斯基夫有暗中聯絡。

巴斯基夫之所以能夠躲在深山裏卻能有力控制住自己無數在外頭的眼線和聯絡人,並非他有三頭六臂,而是他有一個聰明的頭腦。

布置每一個聯絡人,巴斯基夫都會在他身邊埋下一個暗釘。

暗釘的作用就是監視聯絡人,當聯絡人出現忠誠問題,暗釘會將所有的信息反饋到巴斯基夫那裏。

對於從來都強調“用宗教和暴力結合獲得絕對的權威”理念的巴斯基夫來說,一旦發現對自己有些許不忠的聯絡人,他會毫不猶豫派出行刑隊,以一種半公開的方式將對方殺死。

這麽做的好處在於,他等同告知每一個聯絡人——我在暗中盯著你們。

而對於暗釘來說,他獲得的好處是獎賞,金錢上的和物質上的,然後暗釘的身份就可以晉升為新的聯絡人。

聯絡人擁有著很高的待遇,包括受到非法武裝的武力庇護,正如哈姆在村裏雖然只是一個不明不聞並且眼中違反教義酗酒瘋癲的狂徒,卻沒有受到村裏的阿訇懲罰。

這裏面,巴斯基夫和他的非法武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其實哈姆從前也只是一個暗釘,在阿列別克村的聯絡人在一年多前並非是他這個酒鬼,他是靠告密前一名聯絡人然後卻而代之成為新聯絡人的。

雷同的故事情節,如今居然又落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哈姆感覺死神的巨大的黑翼從自己的頭頂不斷盤旋而過。

行刑隊一般不會白天出動,那是在太紮眼,很容易被政府的特情人員監控到。

夜晚,才是他們最佳的活動時間。

天色黑下來,哈姆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盡頭。

求生的意志讓他決定逃走。

逃到莫斯科去,那裏相對起北高加索地區要安全許多,在那裏隱姓埋名,也許還能獲得生存的空間和機會。

拿定了主意,他手忙腳亂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卻不敢從前門離開。

現在不知道村裏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裏的人,總是那麽冷血。

他們也許都知道行刑隊是要來的,也許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拾好了柴火,等著行刑隊的槍響然後點燃篝火慶祝他的死亡。

自己在村裏不受待見,這一點哈姆比誰都清楚。

當上聯絡人之後,哈姆仗勢欺人,在村裏沒少得罪人,是一個連村裏狗都嫌棄他的家夥。

平房後面有一道小門,哈姆平時很少使用。

小門的旁邊是一座小山包,下去就是一道山坳,沿著山坳朝南走,然後轉向北面,就可以去到小鎮。

小鎮上有公共汽車站,在晚上九點之前還有末班車能夠開到阿爾貢。

到了阿爾貢,哈姆可以乘火車一路朝著莫斯科進發,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去他喵的巴斯基夫,去他娘的非法武裝!

他一邊在心裏咒罵,一邊小心翼翼地推開小門。

門外,白雪皚皚,荒無人煙。

他暗自慶幸自己的房子是在村落的最西北邊,而他卻熟悉這裏的一切,知道有小路可以翻過山坳,躲開所有人的視線。

踩著厚厚的積雪,哈姆開始了他的亡命旅程。

……

“醒醒!”

尤先科推醒了還趴在桌子上沉睡的秦飛。

“五點多了。”他說。

秦飛直起身子,朝窗外望去。

果然,窗外已經幾乎完全黑了下來,這和國內冬天七點鐘沒有什麽分別了。

“五點?”他有些不適應俄國這種白天如此短暫的時差,擡起手看了看表。

果然,電子表上顯示真的是五點。

“我們該走了。”尤先科道:“我已經和總部聯絡了,上車再詳細談談。”

秦飛明白尤先科有些話不能在餐廳這種地方公開說,於是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踢了一下自己邊上的米斯特。

米斯特渾身一顫,猛地醒了過來。

“噢!該死!該死!”

他一邊喃喃地罵著娘,一邊滿腹不爽地看著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