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9章 恰似一江春水

離開了公司的趙浮生,並沒有回宿舍,而是跑去了圖書館,在裏面看了兩個小時的書,這才離開。

走在學校的小徑中,周圍不時傳來一陣鳥語花香,初夏的時節,陽光和煦,樹枝隨著風舞蹈著,仿佛青春的少女。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照在人的身上,讓人覺得暖洋洋之余,甚至有些慵懶。

趙浮生走的有些累了,便停下腳步,靠著長椅坐下。

長椅的背後是一棵大樹,趙浮生坐在那裏,背靠著樹幹,頭頂滿樹韶光,枝葉的縫隙裏斜斜的透著記憶,落滿一地思念。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褲,朝著宿舍走去。

其實董晨曦能夠想到的問題,趙浮生又何嘗想不到,畢竟他的心理年齡不是二十歲,但問題在於,對趙浮生而言,時間有些緊張。

眼看著就要六月了,七月份放假的時間,已經被預支出去,自己答應於飛鴻,要去北京一趟,到時候範寶寶那丫頭,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趙浮生知道,自己需要在七月份之前,把寧海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

肯德基店有譚凱旋,電玩城那邊錢東流可堪大任,至於導航網頁,董國祥現在做的有聲有色,哪怕如今互聯網泡沫開始崩塌,也能有近十萬塊的收入。

至於未來廣告就更加不用擔心了,趙浮生知道,等自己把這幾個策劃案都完成了,鄭瑤肯定會借此大賺一筆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看趙浮生自己了。

如今的趙浮生,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但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在布局。

這個世界上,阻礙人與人之間坦誠交流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想法。

換句話來講,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萬個人的心裏,自然也會有一萬個屬於自己的念頭。

千禧年,算起來是整個中國最後一次改變階層固化的機會。

這個時候,如果肯吃苦肯幹,或許能夠瞎貓碰見死耗子,完成鯉魚躍龍門的壯舉。想想看,一無所有的年輕人,離開家鄉,到北上廣闖蕩數年,最後功成名就衣錦還鄉,完全就是一個成人童話。

學習好不如生的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貧富階級的差距,從古至今都存在,在趙浮生看來,自己做不了富二代,那就讓子孫後代做富二代,富三代好了。

從某個角度而言,作為一個重生者、穿越者,趙浮生很清楚,如果不抓住現在的機會布局,可能再過十年,自己真的不可能賺到什麽大錢了。

縱然可能因為知道房價會漲,隨便買幾十套房子坐等收租,衣食無憂,但想要做一番事業,無疑是不可能的。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整個社會的風氣似乎都發生了一種詭異的變化。

理想、愛國,都成了人們羞於提起的詞語,甚至覺得有些尷尬。整個社會越來越浮躁,就連大學校園裏也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諸多事件。

裸貸、學術造假、包養,一連串的詞語讓人們對象牙塔內的知識分子失去了尊重。

原則和底限,一次又一次的被突破。

明星們屢屢爆出諸如吸毒、出軌等等一系列醜聞,卻依舊大言不慚的活躍在屏幕上,大老虎和小蒼蠅屢見不鮮,讓公務員成了貪墨的代名詞。

至於新聞媒體的記者,呵呵,保護一個被性侵的小姑娘,需要動用公安、檢察院、法院一大群人,抓捕、搜集證據、訴訟、審查、判決。四年時間,一審、二審特批隱姓埋名,轉移戶籍,而再一次殺死她,只用澎湃新聞的傻逼新聞記者王樂輕飄飄一篇《尋找湯蘭蘭》就足夠了。

有時候趙浮生甚至覺得,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雖然物質上並不匱乏,信息爆炸,但卻仿佛走在黑暗當中。

沒錯,就是黑暗。

身邊的人冷漠又冰涼,周圍充滿了欺騙、謊言、醜陋,如果不是偶爾感受到溫暖和陽光,他甚至覺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趙浮生雖然不喜歡棒子,但他不得不承認,棒子的電影也好,電視劇也好,往往真的很敢說敢寫。

最起碼,在面對自身黑暗的某些東西的時候,人家是敢於把血淋淋的傷口揭開,而我們,除了從上到下的遮掩,似乎沒有了別的辦法。

說來諷刺,我們有著《熔爐》的環境,卻操著《狩獵》的心,我們有著《韓公主》的輿論,卻操著《狩獵》的心,我們廣大的農村有著無數現實版的《狗鎮》、《盲井》在上演,我們他媽的卻還在操著《狩獵》的心。

想來想去,趙浮生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麽。

當然,無論想要做什麽,前提都需要強大起來,而衡量一個人是否足夠強大的標準,在某種程度上,就是這個人擁有多少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