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挺突然的

當守宮蜥蜴從星空之門踏出的時候,根特城南城門的巫師國度屬民終於忍不住了。

都鐸騎士團、諾曼騎士團進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跑。

只因為大家覺得,這戰爭應該不會波及到自己吧,只要老老實實躲在家裏,那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在此期間,甚至還有不少人偷偷的從窗子觀望,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有人則更加誇張,竟是還有種莫名的情緒,仿佛在參與歷史。

然而當那出現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因為這是來自未知的恐懼。

守宮蜥蜴在他們眼中,更像是從地獄裏鉆出來的惡龍。

都鐸騎士團或許不會隨意殃及無辜,但這不知來歷的蜥蜴會不會呢?大部分人心裏的答案是:蜥蜴才不管你是都鐸家的屬民還是諾曼家的屬民。

百姓尖叫著從自己住所裏逃了出來,那花裏胡哨的穿著,與黑色的騎士盔甲形成鮮明對比。

有人逃亡的時候回頭看去,赫然看到城門處那個神秘的少年正輕輕撫摸守宮蜥蜴的鼻翼。

那守宮蜥蜴可能是少年的數百倍大小,然而此時對方卻乖巧親昵的伏下了身子與頭顱。

一時間,那少年的“渺小”與守宮蜥蜴的“龐大”也形成鮮明對比。

但不管是少年還是蜥蜴,似乎都沒太把巫師們放在眼裏。

嘈雜喧囂的世界裏,一人一蜥蜴顯得如此安寧和諧。

在百姓逃出房子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任小粟和蜥蜴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使者,奉命來摧毀神國。

但是這一刻,很多人心裏忽然覺得,這恐怕才是真正的神明,而巫師才是假傳神意的惡魔。

“你是‘淩晨’,”任小粟親切的撫摸著守宮蜥蜴的鼻翼說道。

對方的溫熱鼻息就在身旁,那鼻翼左上方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月牙胎記,這是任小粟曾經區分‘淩晨’和‘黃昏’的方法。

以前他總覺得淩晨和黃昏憨憨的,如今對方在熔巖之中生長成這樣,讓他還有點不適應。

不過,老友重逢,總歸都是好事。

不怪召喚術會滅絕,換了其他任何一位大巫師從星空之門背後拉出這麽個怪物來,恐怕都涼透了。

就像梅戈,召喚出幾頭羊,還得被山羊攻擊。

若是有大巫師修習召喚術到了任小粟這90000熟練度的水平,召喚出淩晨來也就是給淩晨塞個牙的事情。

所以其實這世上適合召喚術的人只有任小粟一個,因為他如今有了這世上最兇狠的寵物。

此時此刻,淩晨的出現讓整個都鐸騎士團、光明騎士團都慌了。

就連都鐸家主都怔怔的站在行輦上,啞口無言。

戰馬開始不由自主的後退,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也是肉食動物對雜食動物天生兇性壓制。

不光是戰馬,連戰馬上的騎士們都害怕了!

嘈雜的驚呼聲在人群中傳播,連騎士長想要約束部隊的怒吼聲也被壓了下去。

那洶湧而來的潮水,開始退潮了,紛紛退到了數百米以外。

不是騎士團的精銳心理素質不好,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戰勝面前的怪物。

就在這潮水的更後方,陳酒站在高高的巫術瞭望台上長大了嘴巴,他還能說什麽?

聖堂們原本還為救不救任小粟爭論了一會兒,結果現在他卻愕然發現,對方根本就不用自己救!

天空中的夜幕就像是低垂的烏雲,星辰也黯然失色,陳酒佇立在高空就像是一場精彩舞台劇的看客。

今晚,不管故事將走向何方,這場表演都已經與聖堂無關了。

這是幾個人對數萬人發起的戰爭。

任小粟背後的人數寥寥無幾,看起來就像是海嘯面前無助的生命,然而一切都在今晚翻轉了。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麽以弱勝強,只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這就是那位騎士的後人嗎,”陳酒喃喃道。

……

戰場之中,任小粟旁若無人在萬眾目光中與淩晨敘舊,然後他親昵的拍了拍淩晨的鼻翼笑道:“去吧,身後的敵人交給你了。只準殺人,不準吃人。”

淩晨仰天怒吼,天空中驟然有一片烏雲被破了個洞似的,綻放出一片星空來。

那碩大的紅色守宮蜥蜴轉身朝南方城墻沖去,當那宏偉的根特城城墻擋住它去路的時候,淩晨竟是一頭就將一段城墻生生撞碎了。

巫師國度曾人人以根特城之巍峨為豪,這高聳的城墻象征著巫師的統治,也象征著都鐸與諾曼家族的權柄。

有人曾吹牛說,天上蒼鷹再雄壯,也無法飛躍根特城箭垛裏射出的弩箭。

可現在,突然有生物硬生生將他們最自豪的東西撞塌了。

而後,淩晨頭也不回的朝南方荒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