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跟統領也有點交情

然而,朱敬業失算了。

幾天後,於偉烈和另外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人,給朱敬業帶來了壞消息。

“什麽?你們逮住的那幾個、看似最有嫌疑是華諜的保安,居然一點問題都沒問出來?你們是廢物麽!嚴刑拷打都用上了,居然什麽有用的都沒得到?”

朱敬業差點兒一陣暈眩,惡狠狠地摔了一個煙灰缸。

於偉烈旁邊那人名叫瞿剛,是蘭方警局的一名副職,也是一貫投靠朱敬業的。

正職當然是大公自己的嫡系親信了,朱敬業是拉攏不到的。能拉到一個副職聽命於他,已經是極限了。

面對朱敬業的質疑,瞿剛為難地解釋:“動手之前,我們已經是找黑水安保看上去嫌疑最大的人動手拷問了——

其中有一個叫劉建軍的,我們查到他有多年服役記錄,做到過士官,大約是四級軍士長吧,而且他的家人沒有跟著來蘭方,是孤身一人的。根據我們的偵查經驗,這樣的人極有可能是家屬被扣在北國的華諜,所以鬧事進來之後,順便就下了重手拷問……”

朱敬業有些不理解了:“那結果呢?難道沒有絲毫嫌疑?”

瞿剛慚愧地說:“最後才發現,顧鯤是借口在蘭方暫時不好找這麽多房子安置,也不好給家屬安排工作機會,所以給他們的家屬在古晉秘密安排了住處,發生活補貼。這些人都是拖家帶口來蘭方奔生活的……”

在蘭方這樣不正規的化外小國,司法和治安本來就是有點亂來的。

在北方文明國家,刑訊逼供這種醜事兒95年已經很收斂了,但在蘭方還是家常便飯。大家都覺得“只要最後拿到證據,說明這人確實是壞人,取證過程中毒打幾頓根本不叫事兒”。

所以瞿剛手下把人打傷打殘的例子不要太多。

這次他和於偉烈為朱老板辦事兒,為了立功心切,手段上當然也是一樣激進的。

按照瞿剛的辦事經驗,要篩查外國來的武裝人員是否是聽命於外國指揮,一條最直觀的要素,就是看這人是孤身一人來蘭方,還是拖家帶口來蘭方。

因為外國間諜組織控制人最常見的操作,就是扣著雙面間諜或者境外工作人員的家屬,變相當人質。

顧鯤請來的這些人裏,有好多表面上看家屬目前還未跟來蘭方,這就讓朱敬業那些手下蠢蠢欲動了。他們原本以為,只要能拷問出一些“這些人聽命”的證據,那麽怎麽打都是不要緊的。

誰知特麽就中計了。

顧鯤只是看上去是代言人,實際上卻不是的。

“那麽突襲搜查航母主題公園的那一隊呢?有沒有收獲?”朱敬業已經冷汗涔涔而下,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於偉烈低下了頭,主動回答這個問題:“沒有,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來客進入過航母敏感艙區。而且……證據太幹凈了,比真的沒有還幹凈。”

中計了!

朱敬業焦躁地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顧鯤人現在在哪裏?有消息了麽?他那些人傷得重不重?”

於偉烈:“他應該還在日本,世大運應該是這周開幕,下周才有遊泳類的比賽。顧鯤要參加完比賽才會回蘭方。

我們拷問的人裏,有一兩個傷得比較重,目前送去醫院救治了……主要是當時已經騎虎難下了。”

“顧鯤回來肯定是要報復的呀!而且這次他把自己撇得這麽清白,到時候完全是他占理!就算伯父也不好意思為我撐場子了!”朱敬業頗為懊悔。

傷了人卻沒逼供出證據,這是最傷的。

偏偏,朱敬業自忖他的決策並不算弱智。

實在是顧鯤演得太逼真了——如果顧鯤沒有暗中見不得人的利益輸送,中遠為什麽這樣不計成本地一船船的遊輪遊遊客往蘭方送?為什麽蘭方港第一個五萬噸泊位剛完工,就有那麽多散貨船排著隊來照顧中轉補給的生意?為什麽這麽巴結地上趕著送錢給顧鯤賺?

如果不是所謀者大,還有什麽解釋?

是這一切假象泡影,一步步勾引得朱敬業失去了理智,以為只要孤注一擲突襲,肯定能抓到鐵證。

不怪朱敬業無能,只怪顧鯤太陰毒。

顧鯤誘敵出擊的套路,就跟韓信背水結陣、浪給敵人看是一樣的。

任誰看到了都會腦子一熱全軍All-in。

……

可惜,即使朱敬業已經預料到“等顧鯤比賽完回國,就會報復”,這種想法,還是太保守了。

麻煩比他想象的來得還要早。

第二天一大早,“蘭方建設”的大門就被人踹開了。

原來,是薩武洋殺氣騰騰地帶著人沖了進來。

“朱敬業!你幹得好事,我們商務部友好合作、這一年裏為蘭方人民謀取了多少福祉、解決了多少就業問題!你就是這麽背後捅刀、破壞合作關系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