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9章 埋伏她幾手

《深夜畫廊》的合同在楚垣夕下車的時候已經被他了解了個大概。這合同雖然足夠坑爹,但在楚垣夕眼中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無非是盤子大小,付款節奏,打款權力,收入分配,以及最關鍵的三個時間點,何時交付帶有版權證的台本,何時開拍,還有何時上映。

其中需要雙方或者加上外包方反復溝通的地方肯定很多很多,房詩菱這邊的人手怎麽找不用楚垣夕操心,他需要操心的是怎麽根據時間點埋伏一手兩手和三手,以保證絕殺。

這就是為什麽鄭德提出裏程碑制對賭的原因,當然,最大概率是一劍封喉,以房詩菱的堆棧思維模式,能挺到第二劍第三劍的機會微乎其微。

所謂堆棧思維,就是頭疼醫頭,過程中如果腳疼了就立刻醫腳,醫完之後再回來醫頭。問題是沒醫完呢?又發生了其他事更加緊急怎麽辦?一來二去很容易就跑偏了,甚至不知道一開始要幹什麽,就像程序猿使用堆棧的結構排列數據一樣,先入者後出。

這種思維模式是普遍存在的,並沒什麽可丟人,因為解決當下的問題永遠是最急迫的。

但是想要做商業,這種思維模式必須要摒棄,必須以我為主,自己的計劃是主幹,偶發事件是分支,主強支弱才能按計劃推動工作進度。想要拎清這種主次關系的前提是下手之前先思考,把問題思考到盡量周全的地步,這樣不但能夠事先準備好應對偶發事件的余地,更關鍵的地方在於誰更重要?

堆棧思維大行其道主要是因為,來了一件事,發現比計劃中的事情重要,所以打亂計劃,這不成。事先做好充足的思考,同樣來一件事的時候會發現,原來它沒那麽重要,執行原計劃更重要。這就客觀上避免了堆棧盛行。

就房詩菱那種狗熊掰棒子式的商業計劃和執行,就泰山台那坑,除非她也穿越一下,否則能在挨第一劍之前不崩潰已經很堅韌了,楚垣夕都覺得自己有點多事,沒必要埋什麽坑她自己就得崩。

不過為萬全計,還是埋埋更健康吧。

但是這個埋伏也需要講究,至少不能讓杜爽感覺到被針對,一切都要合情合理,要正規,符合投行的玩法。

而且楚垣夕肯定是不會去參加鄭德自己的會務,因此對袁敬面授機宜:咱們這麽幹,這麽幹,然後再這麽幹。

等他說完,袁敬頓時把眼鏡摘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擱:“楚垣夕,你這可不好啊,這不是坑人害人麽?我沒想到你是這麽計劃的。我得重新想想。”

“啊?”楚垣夕一擡頭:“不坑怎麽可能投三千萬換回來一個公眾大號呢?”

“問題是你這也不止三千萬吧?還要收大夏手裏的。”

“哎呀,就算加一倍,六千萬,那也是超劃算的,《深夜畫廊》就算你狂發廣告,這筆錢也收的回來,何況也用不了那麽多。”

“話雖如此但是這讓我們名聲不好聽啊。至少一個欺負人的名頭少不了我的。”袁敬的眉頭舒展著,這是他茫然的標志。

“但是咱們師出有名啊,她做初一我做十五,報仇雪恨天理昭彰。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麽不好聽的?”

袁敬把眼鏡戴回去,“可是,可是這樣等於是我們鄭德接手了一個產業,從投資者變成產業經營者了?”

“你把它掛牌拍賣不就得了麽?實在不行巴人買了,小case。這事太簡單了,你說7000萬就賣,保證有不少人來買。”

“我感覺你純粹就是報私仇啊?”袁敬已經被說服了,但是仍然不那麽舒服,“她搶走你的項目,按說你要報復她也沒問題,但是有沒別的辦法?我不是說非得堂堂正正不能用詭計,但是把我鄭德拖下水我是有些看法的,到時候可能董事會裏也會有看法。”

“哎你弄錯了。”楚垣夕一本正經的說:“她根本搶不走,如果她有搶走的本事,也不用來搶我的了。我這麽做只是加速她仆街的過程,長痛不如短痛,讓她早死早投胎。至於董事會,你投5000萬,半年時間幹賺2000萬豈不是好?到時候都是好的看法。”

“唉!好吧!”袁敬少有的經過掙紮然後才下定決心,主要是這個利潤率確實是很可觀,周轉期也短,而且按楚垣夕的埋伏,這十面埋伏啊這是!

因此到了開會的時候,杜爽已經跟房詩菱做過充分溝通了,結果發現公司提出來的方案比他溝通的還要細致的多,不愧是專業投(keng)資(die)的。

按鄭德拿出的要求,既然《深夜畫廊》融資是為了做綜藝項目,那就要以綜藝項目的狀況評估這筆融資,而不是以《深夜畫廊》本身,否則房詩菱很容易操縱財務。因此如果項目進度不符合預期導致降估值,就要觸發棘輪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