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9章 無功而返

楚垣夕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用錢砸也要把袁苜砸成一個IP投資達人,因為這是可能要幹一輩子的,這個領域太重要了,本身就熱,輻射性還強,能影響到許多其它領域,你不幹別人幹,你就永遠比別人差一截。

但,袁敬不知道投《驚聲主播》的後果,這是可以摧毀他妹妹的一次投資。楚垣夕十分明白自己如果不作為,一個月後會發生什麽。袁苜,她很有可能受不了這種打擊,信心崩塌後黯然離開投資領域。

像她這麽要強的人,一旦開始自我懷疑,結果是災難性的。

楚垣夕覺得這些都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做鹹魚造成的,如果現在有小康的存在,袁敬根本不需要讓袁苜去鍛煉成為一個所謂的“IP投資達人”,躺在小康的股東名單裏吃錢就行了。

所以,他索性比計劃中多說點:“你的底氣是來源於鄭德找錢的能力。”說完,他敲敲桌子,問:“不給我來杯咖啡嗎?”

袁敬立刻按了幾下手機,他在這裏點咖啡不需要去吧台排隊。

楚垣夕接著說:“現在是資本寒冬,鄭德仍然能找到錢,這是很好的事情,但也可能帶來非常糟糕的結果。”

袁敬探了探身子,這一陣子他一直在思考資金來源的問題,常年謹慎讓他一直有若隱若現的危機感,但還沒想明白危險的來源。

“去年垮掉的私募,掉隊的一線私募,就不用我介紹了,你們倆肯定比我清楚。”楚垣夕伸出三根手指,“到現在袁先生還有優勢意識,是因為別人混的更差,這麽一看就覺得自己處境還不錯?比爛的時候最可能犯下的錯誤是對未來的困境估計不足。”

“你是說,政策還要繼續趨嚴?”袁苜一臉不爽的說。

“所以,你覺得‘私募資管新八條’就是最嚴的了?”楚垣夕知道他們的問題在哪了。這還真是個大問題,甚至比袁苜崩潰的問題還要大,甚至於大到能擊倒鄭德的地步。

楚垣夕感到很頭疼,得及時讓他們清醒清醒。

“難道不是嗎?”袁敬也有些拿不準了,在他們私募行業看來,“新八條”把私募基金募資的門檻提高到一個讓人窒息的地步,剛性要求簡直就像拿槍頂著腦門,已經無法想象還能再怎麽的了。

“那只是起點,並不是終點。”楚垣夕變得很嚴肅,問:“說資本寒冬,其實現在頂多算是立冬,離冬至還有一段距離。是什麽讓IPO和並購被管理層收緊的?是資本市場興風作浪。那是誰在興風作浪?新三板又是被誰玩壞的?私募基金!美股的黑石私募基金怎麽樣?質量夠好的吧?在美股一上市就破發,掙紮了六年才追平發行價,然而國內可不是這樣。”

“這跟監管有什麽關系?”袁苜問,但袁敬在沉思。

“IPO和並購的松緊,總是和監管配套的。”袁敬沉聲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們鄭德……”

這時服務生端來咖啡,楚垣夕拿過咖啡杯,看著裏面濃稠的咖啡,說:“凡是少的,就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凡是多的,還要給他,叫他多多益善。”

袁家兄妹聽的懂,這是《馬太福音》,相當於《道德經》中的“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

“鄭德,在之前嚴厲的募資形式下仍然能找到錢,這是件好事。但,如果仍然按照以前募資的難度評估今後的形勢,認為仍然可以很容易募到資,會出現什麽情況呢?產生錯誤的判斷,投資繼續遵循原有戰略,這個時候,突然募不到資了,光融資成本就能把資金流弄斷裂。”

“我們鄭德的資金成本是行業內最低的,你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會出現。鄭德募資靠的是良好的品牌和多年積攢的聲譽,就算募資難度提升,大家都提升,又不是針對我們的,資金鏈斷裂也是別人先斷,這個時間差足夠我們做出反應調整策略了。”

袁苜一邊吹著咖啡一邊說,姿態很悠閑,語氣很自信。她承認這個奇怪的家夥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想駁倒她還差的遠。於是,她聽到楚垣夕的下一個問題:“如果《驚聲主播》讓鄭德名譽掃地呢?”

袁苜的眉毛抖了抖,臉色變得很黑。要差到什麽程度才能稱得上“名譽掃地”?零票房?就算零票房也不至於讓鄭德一個投資公司名譽掃地吧?

“這有點危言聳聽了吧?您為什麽對《驚聲主播》這麽不看好?難道有什麽內幕?”袁敬可以說非常奇怪了,如果不是有確切的消息,一般人是不可能開這種玩笑的,因為這形同於戲耍鄭德,別看袁敬現在彬彬有禮,要是真的耍了他,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但看對方的談吐,說的都在點上,不像是信口開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