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三響炮(第2/2頁)

“清一色龍七對,八番,二百五十六!”

“什麽!”

“這麽巧!”

滿場俱驚,在場多是麻將愛好者,深知清一色龍七對的艱難,幾乎打一輩子,別說自己做成,便是見別人做成,也是難得見一回。

薛老三一報和,衛阿姨,曉芳,宋昆全圍了過來。

見這四人一臉的驚詫,震驚,黃思文才知薛老三所報不虛,這會兒,也弄明白了衛蘭何以見了自己的牌,要驚呼出聲。

原來他黃某人這把牌,和薛老三的牌幾乎一模一樣,薛老三是筒子一色,他是條子一色,便連數字都一樣,唯獨不同的是黃思文是莊家,起手十四張牌,較閑家多出一張,恰好黃思文多出的這張牌,便是薛老三單調的六筒。

如此其大其巧的兩副牌,合在一處,也就難怪,衛蘭驚呼出聲,除非神佛降世,怎會出現這等巧局。

卻說,薛老三報和罷,按照血戰到底的規矩,無須亮牌,而是點炮的支付錢鈔,繼續牌局。

“真是巧了!”

黃思文贊嘆一聲,麻利的點出厚厚一疊錢鈔,遞給薛向,“點清了,二百五十六,不過,你先別得意,吃我的饃饃,還我的面,一會兒你得還過來。”

黃思文付罷錢,牌局繼續,按照規矩,該有和牌那人的下家抓牌,繼續開打。

而薛老三的下家,正是黃思文。

付罷錢,黃思文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這把牌上,心中默默念著“六條,六條……”,伸出去抓牌的大手都忍不住顫抖了,揭開牌一看,刷的一下,白皙的臉蛋頓時像潑了瓢綠漆,綠汪汪的嚇人。

他這番表情,引得觀牌的幾人,齊刷刷朝他手裏那張牌瞧去,這一瞧,幾人臉色同時一暗,古怪得好似齊齊喝了過了期的醬油。

原來,黃思文手裏抓著的,赫然又是一張“六筒”。

按說,六筒就六筒唄,留著不打,改牌就是,可偏生他報了天和,這牌無法更改,只要不和,抓什麽得打什麽。

況且,這種天和,且是超級大和,百年難遇,以黃思文的驕傲,即便是明知放炮,也絕不會更改。

愣了半晌,黃思文掐得手心發白,重重將牌往薛向那兒一丟,二話不說,又刷刷點起錢來,頭三局贏的加上放在桌面上的本錢,放第一個六筒時,已然付的差不多了,桌上竟剩了一元,兩元,五元的,點了半天,不到二十元,又扯開公文包,擺出一踏大團結,看著約莫四五十張,刷刷點出一大半,湊著那點零錢,足了二百五十六,丟在了薛老三面前。

扔罷錢,黃思文大手根本不及抽回,徑自奔著長城的斷臂處去了,抓起一張牌,忽地像摸著烙鐵一般,怪叫一聲,伸手便將牌扔了。

那牌在地上滾了一圈,落定後,恰好正面向上,眾人追著瞧去,但見牌面六個燒餅整齊排列,好似六張咧開的大嘴,在拼命嘲笑黃思文一般。

事情到了這一步,任誰都覺出詭異、邪門,哪有這般巧的,三炮連發,且都粘著一個人身上炸,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作為當事人,黃思文簡直要崩潰了,一把二百五十六,三把近八百,足足仨月工資,想想都肉痛,可是在肉痛,美人在側,這場面不能輸。

抖抖索索的點了錢,怎麽數也不夠,好在宋昆機靈,趁著黃思文點錢的當口,在黃思文背後溜達片刻,驚聲道:“黃處長,您錢掉了。”說話兒,朝黃思文椅子下方一指。

眾人循聲看去,那處果真躺著一沓大團結,看厚度和黃思文掏出那沓差相仿佛,足有四五百塊。

要說,孔凡高這一手做得漂亮至極,可比當初周道虔連襟王勝利在薛老三辦公室留牛皮紙袋,高明了一萬倍。

這不,盡管場中眾人都明白這錢是怎麽回事兒,可是偏偏沒一人能說出什麽來。

黃思文也極為自然地拾撿起錢鈔,沖宋昆道個謝,點檢出幾張,就方才他點出的一摞,混作一處,又沖薛向丟來,“和了三次了,沒戲了吧,這回且看我表演吧!”

叫囂罷,牌局再度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