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鳥道(第2/2頁)

可關鍵是,這石梁架設在百米高空,米余厚的石梁,同兩崖聳峙的萬仞山峰對比,不過是頭發絲兒的厚度,兩腳的寬度,便成了一腳踏錯,就得粉身碎骨的大恐怖,至此,區區七八米,遂為天塹,人不能行,故名之為鳥道。

“首長,看來咱還得聽江主任的,趁早轉回,這鳥道實在是太絕了,不瞞您說,我就是站這兒,腿肚子就哆嗦,若是真要從那兒過,估計還沒站上去,就先趴了。”

戴裕彬瞧見江方平不住沖自己瞪眼,便趕緊來了這麽一句,沒辦法,眼下,除了認慫,別無他途,而誰叫這壞主意是他出的,當下這認慫的活計,也只有他一人幹了。

“是啊,看來這條鳥道的確難過。”

說著話兒,薛老三便踱步到了戴裕彬身側,復沖不遠處的江方平勾勾手,“方平,你過來,你看……?”

一句沒說完,薛老三便捏住了身側的戴裕彬和正靠近的江方平的後勁,微微使力,便將二人捏得暈倒了過去。

不待二人身子軟倒,薛向便一胳膊夾起一個,雙腿邁開,沖著那百米懸崖,如發起了決死沖鋒一般。

夾著兩個人,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堪堪到崖邊時,他的身子幾乎快得都瞧不清了,但見他雙腳最後在崖邊一踏,踩塌了一塊山石,身子像大鳥一樣,高高飛起,滑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最後,穩穩在懸崖對岸落定。

八米不到的距離,對薛老三來說,也不過是伸伸腿的事兒,當然,若只他一個人,他必然不會如此野蠻橫渡,定會玩兒一出,登臨萬仞,風擺清荷。

卻說,薛老三提溜著二人到了對岸,便擡手看了看表,堪堪五點鐘了,再有一個鐘頭,就得擦黑,照江,戴二人的腳程,肯定得在山裏走夜路,索性,薛老三就不喚醒二人,照樣夾了二人,便朝山下急行而去。

要說這翠屏山,可真是名副其實,山中翠柏遍地,寒松成陣,且皆是南北走向,郁郁蔥蔥,整個山看起來,便像是支起一道蒼翠的屏障。

薛老三一路從頂峰奔下,卻是不曾見著野獸,倒是野禽成群,百鳥鬧林,和對邊的玉女峰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致,一個含蓄,一個奔放,可以說各有千秋。

若是一日,能將兩峰景致共商,想必是難得的視覺體驗。

一想至此,薛向自然又想到了那橫絕天際的鳥道,心中不禁有些遺憾,可這遺憾未持續多久,他便又茅塞頓開。

“鳥道不能走,完全可以在兩峰之間,架設纜車嘛!”

到底是有後世的見識,轉瞬薛老三就窺破了關鍵,不禁大為得意。

若兩峰真通了纜車,這各有特色的景致,可以說,立時珠聯璧合,交相輝映,玩賞性,陡增十倍。

如此一來,這德江的旅遊經濟,可不是大有可為嘛!

薛老三越想越開懷,腳下卻是不慢,眼見著就轉到半山腰了,忽然聽見百米開外,有了人聲,他便立時住了腳。

畢竟,手中拎著倆大漢,如此出現在人前,非嚇壞了人不可。

再瞅瞅天色,估摸著,從此地下山,要不得許久,薛老三便輕捏二人玉枕穴,將這二位捏醒過來。

二人昏睡了有些時候,這一醒來,難免有些緩不過神兒,面面相覷,左右顧盼,不知身置哪間。

薛老三笑道:“別瞧了,咱們已經到翠屏山半山腰了,先前,你二位不是不敢過鳥道嘛,我便讓你倆睡了會兒,就把你倆兒,給背過來了,要我說啊,什麽山高萬仞,橫絕巔峰,都是心理作用,試想,咱若是把那橫梁,架到咱家的兩張床上,讓二位趟過去,不若小孩子玩過家家,踩積木,閉著眼睛,都能成。只是換了那萬仞之上,天高風冽,屈了人的膽氣,可我這人天生大膽兒,又好走捷徑,叫我看到近路不抄,那是不可能的,可你二位又嚇得夠戧,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了,看看,咱不是也全須全尾地到了這邊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