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口成禍(第2/2頁)

“你說什麽,我有課業不及格?”薛向急聲叫住馬蘇,滿眼的難以置信。

“怎麽,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楚麽?”馬蘇扭過臉來,眼角間夾著幾分得意,似乎薛向如此表情,很合她心意。

“哪門課?”薛向萬萬不信自己考不及格的,那些試卷上的知識都是極為簡單的基礎性東西,他前世浸淫十數年,閉了眼都能做出。

“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蘇老師帶的。”馬尾辮略頓一下,接道:“哦,忘了告訴你,就是那天你考試,你冒犯過的老師。”說完,再不回頭,扭著腰肢,快步去了。

待馬尾辮說出課名和老師,薛向腦子靈光一現,想起了那日自己遲到,和一位監考老師發生過口角,隱隱約約記得那位女老師斬釘截鐵地說過“你考不過的”,當然自己還不信,現在聽馬蘇一說那位就是那門課的授課老師,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人家是授課老師,定然也是改卷老師,犯到人家手裏,還不是任由別人揉扁搓圓?難怪當時人家那般確信自己定然考不過。

薛向想透其中關節,暗罵自己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方至有今日之殃。

這會兒,看著滿盤美食,再無絲毫食欲,心中琢磨著該怎麽辦?

要他去補修乃至補考,那是萬萬不能的!

先不說這個臉丟不起,他可是和蘇燕東簽訂君子協議了,要門門功課得優,才準自主學習,要是連及格都不能保證,說不準立時就得被趕到教室裏,困起來。

再說,他現在剛新官上任,下邊還有個刺頭下屬,未來肯定是一堆麻煩,哪裏有功夫去補修。

而最最讓他不能接受不及格成績的是,他上午剛在團委見面會上拍了胸脯,說得慷慨激昂,保證門門功課優秀,還大言煌煌讓人家去查閱,保不齊就有對他好奇的,跑去查成績,到時候,考試不及格、吹牛皮的事兒在團委一傳開,他薛某人的名聲徹底就臭大街了。

一念至此,薛向哪裏還吃得下飯,盡管腹中已然饑腸轆轆,心中卻是又急又氣,先罵自己口舌惹禍,又怨那女老師小肚雞腸,不地道。

一時間,薛向無心就餐,擡了腦袋東張西望,指望運氣爆發,能在飯堂內,撞見那女老師,好找她說個究竟。

卻說這會兒的京大食堂不見得多麽先進,卻也極是廣大,薛向這沒頭蒼蠅似地亂找,能撞見那才見鬼了呢。

薛向搜尋無果,端了餐盤,便朝二樓行去,他雖然在京大就事無多,卻是知道二樓是教師專屬區,說不得那討人厭的家夥就在此處。

薛向剛上得二樓,便覺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變,一樓大廳的水泥地坪,立時就換作白玉瓷磚,整個大廳被辟坐四個就餐區,各自用紅木壘起矮墻,矮墻上還點綴一而塑膠青藤,增添雅致。

要說無論何時,都有權級的區分,就連這教師和學生的就餐點設置,無形中就隔著階級。薛向對此,倒是無甚感慨,在他看來,公平永遠是相對的,階級未嘗不能化作催人奮進的動力。

這邊,薛向還覺得階級能使人向上,誰成想眨眼間,他自個兒就撞上了階級這堵厚實的圍墻。

原來,他剛端著盤子進了就餐區,立時就有一位白大褂青年迎上前來,攔住了去路,推推搡搡,要他下去。若不是薛向手穩腳穩,說不定一盤子午餐,就得那人推倒。

“下去,下去,這兒是老師專區,學生在下面就餐。”那白大褂邊說得唾沫飛濺,邊拿指頭在薛向身上戳戳點點。

薛向生怕這家夥的口水濺到餐盤上,索性把餐盤背在身後,心中惱怒,正要出手給他些教訓,忽然,身後有人說話了:“薛書記?”

薛向轉過臉來,那人驚道:“真是薛書記啊,真巧啊!”說著,就伸出手來。

薛向定睛掃去,但見那人三十出頭模樣,梳著偏分頭,留著淺淺的八字須。一見這醒目的八字須,薛向立時記起這人來,正是那日在見面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學生藝術團副主任毛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