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1章 逆向種族主義(第2/3頁)

病態的逆向種族主義……

邊學道越說情緒越飽滿,他瞪著眼睛問提問的女記者:“母語是民族的命脈,是民族的凝聚力所在,是民族獨立和民族驕傲之象征。在保護母語的問題上,跟保守和開放沒關系。保護母語不等於保守,放棄母語不等於開放。開放關鍵在心態,開放的重點在於包容與交流,我從未聽說會說外語就是開放,我也從未聽說會說英語就是先進發達。東南亞不少國家都說英語,該窮還是窮,該落後依然落後。”

女記者鍥而不舍地問:“不會說英語,交流都沒法交流,怎麽跟世界接軌?怎麽學習先進的技術和理念?怎麽實現大國崛起?”

邊學道一臉笑意地看著女記者,問道:“什麽樣的交流需要以犧牲母語為前提?什麽樣的開放需要以排斥母語為代價?什麽樣的融合需要以貶低母語為基礎?縱觀人類幾千年歷史,一個民族的強大最主要的表現是語言的輸出,英語如是,法語如是,西班牙葡萄牙語也如是。一個被別種語言同化了的民族,一個連本民族母語都不愛惜,連母語都守護不住的民族;一個缺乏民族自信心、自豪感,甚至缺乏民族自尊心、民族認同感的民族;一個不敢理直氣壯地運用法定母語的國家,談什麽發展?談什麽先進?談什麽尊嚴?談什麽崛起?”

這次采訪就是一場戰鬥。

一場艱苦的戰鬥!

邊學道要先“戰勝”這些記者,他才能贏得這些掌握一定話語權的人的理解和認同。

如果不能說服這些記者,等明天的報道一出來,他很難翻盤。

正因此,今天邊學道很有“耐心”,他沒急著離開,而是等待記者繼續提問。

周圍全是錄音筆,錄音筆是最忠誠的聽眾。

采訪會成為報道重要的依據和材料,最大限度避免他在會場的言行被人歪曲誤解。

一個手裏拿著黑色錄音筆的年輕男記者接著問道:“邊總,你贊同網絡上‘漢語保衛戰’的說法嗎?”

邊學道搖頭:“保衛戰?抵抗誰?漢語的問題不在外語‘入侵’,而在於我們自己輕賤、看低自己的母語。一些國人整天覺得漢語是劣等語言,瞧不起自己的母語,覺得說漢語掉價,覺得說英語就高端大氣上档次。一個中國人,從小學開始,到大學,再到之後的考研、考博、評職稱,一生的前途都被英語貫穿‘左右’著。結果呢,一次在滬市舉行的翻譯資格考試,參加該項考試的人的英語水平都很高,其中一道漢譯英題目,要求將‘富貴不能淫’譯成英文,不少人將這句話譯成了‘Berich,but not sexy(富貴但不能性感)’。”

“國人把漢語丟了,然而,英語學好了嗎?許多人學了十幾二十多年的英語,很多大學生寧可荒廢專業課也要學好英語,卻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與外國人打過交道,畢業後從事日常使用英語工作的人百中無一。大部分國人只會認單詞,不會交流,張嘴全是‘中式英語’,我真不知道,這樣的全民學英語和雙語教學有什麽用處?占用無數國人大量寶貴時間、精力和財富的英語學習有什麽用處?”

站在邊學道右邊的年輕記者面帶敬意地提問:“邊總,你怎樣評價漢語呢?”

邊學道擡頭向遠處看了幾秒,回答說:“漢語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一句五言七言詩的意境,用英語可能需要幾十上百個單詞去解讀。漢語的魅力在音、在意、在形,中國人必須首先學好漢語,中文是第一的,中文最牛逼!”

……

采訪結束了。

以一句讓記者們瞠目結舌的“中文最牛逼”為結尾。

盡管邊學道回答提問時沒有明確承認,但在記者們心裏,他就是一個民族主義者。

而事實上呢?

邊學道從來都算不上民族主義者。

他今天的言行,包括接受采訪時說的話,完完全全來自於一個重生者奇怪的“家國責任感”。

重生了,像蜘蛛俠一樣——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前世邊學道是個報社審讀,屬於編輯的一種,再放大一下,勉強算半個文學青年+半個知識分子。

文化人嘛,多少有一點小敏感,有一點小追求,有一點家國情懷的癖好。

於是乎,今世的邊學道會時不時地“抽風”,因為他總擔心自己會在2014年的某一天離開這個世界,那樣的話,為什麽不盡可能地提醒這個時空的祖國,提醒一些東西跑偏了呢?

就算人微言輕糾正不了,好歹也算盡心了。

……

吃飯地點是孟婧姞定的。

估計孟婧姞從蔣鳴楷那裏打聽出邊學道喜歡臨高遠望,所以晚餐挑在了京城大廈50層的京城俱樂部。

在哪裏吃飯都無所謂,邊學道赴約,不過是給祝植淳和孟茵雲一個面子,意思一下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