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立於不敗之地(第2/3頁)

北原秀次看了龜田義正一眼,輕聲道:“但這不是意外死亡。”

村上繁奈吃了一驚,連忙將北原秀次拉到一邊,本能就責怪道:“北原同學,這種話不能隨便說!”

日本刑事案件檢方勝訴率高達99.9%,也就是由檢查官進行公訴時,基本已經鐵證如山,確保嫌疑人99.9%的可能性被定罪,然後才會動手,而日本刑事辯護律師的主要工作就是和檢方討價還價,盡量保證當事人不被量刑過重、能爭取緩刑、保釋等等——在日本,幹刑事律師不賺錢,在法庭上也是檢查官的應聲蟲,只能求饒,很憋屈,所以很少有律師專攻刑事案件。

這是有原因的。

在日本,被送上法庭對嫌疑人日常生活和名譽影響很大,一但上了法庭又是冤案,嫌疑人卻沒辦法向周圍的人一個一個解釋自己是被冤枉的,依舊會惹來同事、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很大非議,而日本人最受不了別人對自己評價惡劣,心理很脆弱,往往就自殺了事——自證清白,嚴重時甚至會割開肚子讓大家看看是不是真的“腹黑”。

所以,如果不是拿到鐵證,日本檢查官不會發起公訴,因為一但公訴失敗,被冤枉的家夥再鬧一鬧哭一哭,社會輿論影響極大,負責的檢查官輕則被上司罵個半死,重則影響升遷,甚至最嚴重時需要開記者會在媒體上當眾道歉,然後引咎辭職。

警察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沒證據就指證一個人是犯罪嫌疑人,那對方投訴,或是通過政客、媒體喊冤,村上繁奈的狗頭能被上司澆上三桶狗血然後當場打爆。

她拉著北原秀次再次走遠了幾步,詳細問道:“你有什麽證據嗎,北原同學?北條前輩沒發現有可疑的地方。”

她也沒發現有可疑的地方,感覺就是一起令人悲傷的意外。

“決定性的證據還沒找到。”北原秀次微笑道:“不過我基本確定龜田先生有行兇動機了。”

“什麽動機?”

“為了錢。”北原秀次搖了搖頭:“他們應該在參加境外賭球。”

“賭球?”

“就是博彩公司通過足球比賽開盤口進行賭博,今晚九點十分結束的葡萄牙超級聯賽爆了大冷,比分6:0,上半場進了5個球,下半場進了一個,弱隊大比分獲勝,出乎了99.9%的人的意料,要是按博彩公司復合投彩的規則,全中的話,一千日元大概能贏7000歐元,一萬日元能贏七萬歐元。”

北原秀次說著,給村上繁奈看了中山介信和龜田義正的節目表,又拿著手機給她瞧了瞧網上查到了信息——他們看過的或是準備看的,全是歐洲博彩公司開盤的火熱比賽,只有少的,沒有多的。

接著北原秀次又給村上繁奈指了指中山介信生前的辦公桌,那上面基本全是足球相關的書籍和雜志,對方生前是個狂熱的球迷,或者說是個狂熱的足球賭徒。

可能是技術派的,剛開始喜歡足球,後來發展到用愛好來賺錢。

村上繁奈看完了節目表和博彩網站,有點半信半疑:“就算中山先生賭球,那他死了,龜田先生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啊!”

北原秀次指了指自警室墻上的通訊錄,笑道:“剛才我拔打過中山先生的手機,提示關機了,而自警室裏沒有他的手機,他身上也沒有,所以我想……他是不是通過手機APP進行投注的,而龜田先生又確實是他的好朋友,知道或是偷偷記憶了他的帳號密碼,在這事情以意外結案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贏來的錢轉移走。”

“會不會他手機忘在家裏了,或是幹脆沒有?”

“忘在家裏了有可能,但一個社會人沒有手機,在現在這個時代怕是極少極少見了,不太可能,而且動機不重要,村上刑事,其實我看過屍體就開始有點懷疑龜田先生了。”

“那只鞋不是找到了嗎?那證明中山先生死前確實爬到了水塔支架上。”

北原秀次微笑道:“我不是指那只鞋,我是在找手電筒。”

“手電筒?”

“對,請您回憶一下龜田先生說過的話,中山先生是自己去天台上修理衛星天線的,那麽就有一個問題了——他是摸黑上去的嗎?穿過漆黑一片沒開燈,堆滿了雜物的過道,然後爬上天台,在沒有燈的天台上摸黑爬上水塔支架,然後摸黑去擰衛星天線的高頻頭?”

北原秀次看了一眼龜田義正的腰上,那裏正掛著一支手電,而中山介信的辦公桌上也放著一支,被幾本雜志半掩著,“村上刑事,這裏是自警室,不缺手電,他這是何苦呢?”

“那就有很大可能是……”

“沒錯,我覺得是龜田先生約了中山先生一起上天台吸煙或是乘涼,因為常去,而龜田先生拿了手電,所以中山先生才沒拿,覺得有點光就夠了——請您看那裏,這是這家物業公司自警員的條例,他們平時巡邏是不開走廊燈的,大概是為了省電費,而且記得我們剛才去十樓嗎?這舊樓走廊燈是手控的,而且離電梯口有點距離,還在通往天台入口的另一側,所以他們兩人共用一支手電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