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生之敵

福澤冬美聽著北原秀次滿是自信的笑聲,猛然醒悟——不能害怕,害怕才是真的輸了!

但她看著北原秀次那沖過來的身影,卻覺得對方的氣勢極高,幾乎不可戰勝,仿若自己敗局已定,終究不能避免!

不過她不甘心,絕對不想輸!

她猛然大聲咆哮起來,像只被箭射了屁股的憤怒小老虎,盡了全力暫時驅散了心裏的陰霾,迎著北原秀次的斬擊也是一刀,以斬對斬。北原秀次靈活的圍著她跳動起來,一前一後,以快打快但並不欺近了攻擊她本人,斬擊的目標是她手裏的竹劍。

福澤冬美每次斬擊都被北原秀次打歪,郁悶得想吐血,而北原秀次一改剛才腳不離地的步法,改成了各種跳躍,前跳斬擊後又借著斬擊被格擋時的反作用力後躍,靈活之極。

福澤冬美一刀橫斬又被北原秀次打歪到一邊,只是這次北原秀次是單手,控不回竹劍,福澤冬美剛一心喜,拼盡全力轉動劍柄想把竹劍改變方向撩斬向北原秀次,卻見北原秀次借著雙方都空門大露的機會,身子猛然貼近,劈手就是一拳打在了她的面甲上,頓時打得她踉蹌後退幾步。

福澤冬美挨了拳頭還沒從震蕩中回過神來,北原秀次的斬擊又來了,她只能拼命將這斬擊引落到一側,借機想沖到北原秀次身後去,卻不料北原秀次一個斜跳飛起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立馬將她踢翻在地。

福澤冬美胡亂揮舞著竹劍防止北原秀次追擊,勉強爬了起來,但心更亂了,呼吸也急促了,大口喘著氣只能憤怒又無助的望著北原秀次,心中驚疑不定:是鞍馬流?不對,是體舍流?

鞍馬流是個古怪的流派,他們追求的不是馬上砍死敵人而是先砍敵人的武器,把敵人武器砍壞了再砍人——因決鬥劍術而發展出來的流派,一度深受痛恨。(刀好貴的)

體舍流更是奇葩,說是劍術流派吧,但像只猴子一樣跳來跳去不說,還動不動就拳打腳踢,體術技巧比劍術技巧還多,說是體術流派吧,手裏又拿著刀劍,將敵人打得暈頭轉向後最終還是要靠刀劍砍死敵人。

福澤冬美想不明白,暴躁大叫道:“你是什麽鬼東西!?”

場外的觀眾們也懵B了,現在看起來不太像練習賽了啊,怎麽拳打腳踢起來?這兩個人不是在鬥毆吧?說好的社團同伴呢?說好的展示劍道魅力呢?

AC兩班的臨時裁判想阻止“練習賽”繼續進行,但內田雄馬看到北原秀次神勇大發,已然占了絕對上風,樂得正眉開眼笑,哪裏肯中止比賽——他拼命攔著那兩個人,給北原秀次制造痛打福澤冬美的機會。

要不是守著八十多個同學的面,搞不好他也彎腰抄起竹劍沖上去幫著北原秀次痛打落水狗了——他節操值一向是負數的,對當幫兇毫無心理負擔。

北原秀次對福澤冬美的話不理不答,一個小跳上前就是當頭一斬,殺氣騰騰。

福澤冬美一瞬間竟然沒敢出劍,錯過了時機只能選擇雙手托著竹劍舉過頭頂形成了一個“鳥居構”——姿式像是神社門前的“開”字型鳥居,故得名——來應對自上而來的斬擊,隨後應該是接橫斬的——古流劍術中進攻是為了進攻,防守還是為了進攻,但她進攻精神已然被接連不斷的失敗完全消磨掉了,身體也有些僵硬失控,竟然維持著鳥居構的姿式後退了一步,沒能發出橫斬。

北原秀次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更不在意別的女生怎麽看他,就那麽暴風雨般連連斬擊,一次比一次沉重而且越來越快,最後都把福澤冬美的竹劍都壓到了她自己的頭頂上去了。

福澤冬美毫無辦法,她本就矮小臂短,一但失去了主動進攻精神不敢去主動貼近敵人,那簡直就是被吊打的命,但她心中有一根底線,就是絕對不肯認輸,被打得這麽慘了也咬著牙堅持,眼圈都紅了。

北原秀次的重斬再一次臨頭,她已然雙臂酸麻,鳥居構也不能維持了,手裏的竹劍被砸到了自己的面甲上,而北原秀次得理不饒人,眼神一縮,第一次暴喝出聲:“死!”

他手裏的竹劍縮回後猛然刺出,重重刺在了福澤冬美的面甲之上,力量之大竟然把福澤冬美捅得滾了出去,最後臉朝下趴在了地板上。

輸了……

福澤冬美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小手握成了拳紮得掌心疼,拼命忍著但眼淚還是奪眶而出,她甚至不敢擡頭去看北原秀次得意洋洋的樣子……他一定很得意吧,又贏了!那個小白臉,那個混蛋,竟然讓他又贏了!

她正痛苦不堪,突覺背上一沉,訝然擡頭望去,只見北原秀次伸著一只腳踩著自己的背,正緩緩舉起竹劍,不由驚懼道:“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北原秀次踩著她的後腰,像是踩著一只小王八一樣,防止她能挺腰反擊,微笑道:“決鬥我贏了,當然要補刀了……怎麽,你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