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不小心獲獎了】

我們前面說,90年代的中國高校,論文科,北大第一,復旦第二。

這個排名並非以學術和教育水平為標準,而是特指社會影響力。北大和復旦的文科生極為活躍,經常搞出一些具有轟動效應的事情——1993年的“獅城辯論賽”,全國電視播出,把復旦之名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一場國際高校辯論賽而已,放在20年後,估計還沒有LPL聯賽受關注。

但當無數觀眾從電視上看到復旦學生舌戰群雄,擊敗一個個國際名校團隊,又在決賽當中噴得對手狗血淋頭,其所代表的意義直接上升到國家民族層面。全國媒體瘋狂報道,甚至《婦女生活》雜志都在贊美辯手們如何努力讀書,如何刻苦學習。

那些穿著西裝侃侃而談的復旦學生,展現出讓人耳目一新的睿智、淩厲、清新和朝氣,成為中國新時代大學生的縮影,被媒體評價為“代表著中國的未來”。

辯論賽電視播出以後,不僅復旦的報考率提高了,還在青年知識分子群體中衍生出兩句流行語:請不要偷換概念!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也是從那時起,中國的學校裏開始出現五花八門的辯論賽,電視台亦熱衷於舉辦辯論賽。超級辯手可以成為全國性的明星,其影響力甚至足以抗衡某些影視明星,這是新世紀的小朋友們無法想象的。

雖然進入90年代,詩歌已經沒落,復旦沒了旗幟性詩人。但剛剛卸任詩社社長的韓博,依舊屬於全校風雲人物,並在全國也小有名氣,這就是名校帶來的輻射效應。只要你在復旦能搞出一點東西,必然受到校內外關注,並且還可以在畢業之後轉化出實際用途。

復旦詩社的前任社長韓博,是個大帥比,一頭長發,不僅寫詩,還搞實驗戲劇,風格冷峻幽默,大概相當於此時的“復旦韓寒”。

而隨著《生化危機》的兩期連載,宋維揚和聶軍迅速走進大眾視線,跟韓博一樣,也成了全校風雲人物,盛海的科幻雜志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轉載。

就這麽出名了?

還是那句話:真他媽神奇!

如果我們仔細分析,就能知道這種“神奇”的原因。

楊信通過一次中外企業家交流會,就能讓喜豐罐頭打入歐洲市場,是因為此時的中外商業交流渠道太稀少了。

“獅城辯論賽”讓復旦聲名鵲起,讓辯手成為全國明星,讓“偷換概念”、“正面回答”成為流行語,是因為此時的中國大學生,能難有在國際上展現風采的機會。

至於《生化危機》突然在復旦走紅,並漸漸向校外擴散影響力,其實也很簡單。

整個90年代初、中期,中國科幻界主要充斥著三類作品:

第一類:硬核的傳統科幻。

第二類:政治隱喻和政治反思型,一些小說拋去科幻外衣,其實可以直接歸為傷痕文學。

第三類:歷史神話類。此時的中國科幻小說作者,喜歡把歷史和神話元素融入科幻作品,讓人讀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以上三類,不管是哪一類,作者都熱衷於講道理,引導讀者對科學、政治、歷史、文化、人性進行思考。而他們共同的缺點,就是劇情幹巴巴的,主角除了大愛幾乎沒有別的情感,就算寫情也寫得很空洞。

這導致中國科幻小說一直很小眾,太硬核了,嚴重缺乏娛樂性。

而《生化危機》正好填補了這種空白,獨一無二,兼具科幻和娛樂性質,讓不喜歡科幻的讀者都看得很爽。

復旦科幻學社的社長郭濤順應民意,雖然依舊是月刊,但第三期《生化危機》的連載內容直接增加一倍。同時,他還征求了宋維揚和聶軍的意見,把《生化危機》寄往《科幻世界》雜志社。

《科幻世界》本來已經確定了刊發內容,收到稿件之後,立即騰出版面把《生化危機》放進去。

一經連載,直接在中國科幻界引起轟動。

雖然許多作者認為《生化危機》沒內涵,但架不住讀者喜歡啊!

《科幻世界》雜志社在半個月內收到了幾百封讀者來信,全是討論《生化危機》的,這讓主編楊瀟欣喜若狂。

實在是科幻文學在中國屬於後娘養的,復旦學生在國際辯論賽拿冠軍就能轟動全國,還被賦予了崇高的愛國意義。但《科幻世界》三年前主辦“世界科幻協會年會”,被WSF評為自成立以來最隆重最成功的年會,這麽光榮的事情,在國內居然沒有濺起任何水花。

還不是因為科幻受眾太窄?恰好《生化危機》可以吸引普通讀者入坑!

“宋維揚,聶軍,有你們的信,你們入圍銀河獎了!”

科幻學社的社長郭濤沖進來,他是大三學長,沒有住在這棟宿舍樓,這次是專門跑來報喜的。

郭濤身後,還跟著十多個科幻社的成員,一個個都興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