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三棵怪樹

第五天,小苗兒長了二十厘米,狂風吹過,搖來晃去,卻始終未曾折斷。

第九天,小苗大約有四十厘米高度,有普通甘蔗粗,紮紮實實地長在沙地裏,狂烈的風,也無法吹動它。

第十六天,已經不能稱為小苗。樹苗像竹子一樣往上蹭蹭蹭直冒,幾天的功夫,一下子長了大約五十厘米。直徑變得更粗了,大約有將近六厘米,外皮呈現深深的紫黑色,遠看就像一根黑色的小柱子。

它的根似乎紮得更深了。別說來了狂風,駐守部隊的官兵試過,三個壯漢齊上,也沒能撼動它。

夏寶成猜測,它的根系應該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

……

就這麽一天天,夏寶成看著這棵只有一根杆的植物,不斷長大,越來越粗壯。在寸草不生的幹旱荒漠,沒有水的澆灌,依然長勢旺盛。

等它們長到一人高的時候,長勢才慢慢變緩。

此時,它們這根杆,都快有夏寶成的大腿粗了。

主幹停止了生長,但在頂端,卻分裂出了好幾個小枝。

這些小枝,色澤與主幹一樣,皆是紫黑,質地如鋼鐵,無論搖晃還是扭折,都紋絲不動。

這麽奇怪的植物,一片葉子都沒有。

如果不是看著它長大,夏寶成肯定直接將它當成是普通的塗了顏色的水泥柱了。

這些長在樹上的小分支,大約長到七八十厘米的時候,夏寶成又見識到了這種植物一個奇特的生長現象。

就在一夜之間,這些主幹上的分支,竟然如一把一把黑色雨傘那般,撐開一張沉黑色的薄膜。

這些如傘狀的薄膜相互重疊在一起,在這棵樹的主幹頂部,形成一個圓形的大球。

除了顏色之外,它模樣與夏寶成孫女愛吃的圓球棒棒糖極為相似。

一根棍子,頂著一個大球。

三根巨型黑色棒棒糖,穩穩矗立在漫漫黃沙中,融入沙海,不管西北風沙多麽暴烈,不管驕陽多麽兇厲,都不影響它的存在。

夏寶成遠遠第一眼看到樹上的黑球的時候,還以為是守護這三棵樹的士兵,弄了一塊黑布,將樹包裹起來。

直到走近,摸了摸有四五十攝氏度的黑球表面,聽了執勤梁班長的說明,才知道這棵樹的生長是如此奇怪。

變成球型的黑色薄膜,大概是這種怪樹的葉子吧。夏寶成猜測到。

在白天陽光強烈時,這些薄膜表面長時間保持五十多攝氏度,手摸上去暖暖的,像個暖手爐。

到了寒風呼嘯的夜晚,薄膜溫度也跟著驟降,能把人的手凍得麻木。

夏寶成巡山幾十年,種樹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古怪的樹種。

真不知道,它以後開花結果,又是什麽模樣。

這天,夏寶成拎了些山上摘的山貨,又溜達去看樹。

等走到天明谷地,發現這裏比往日熱鬧許多。

種植著三棵怪樹的地方,圍了一群陌生人,他們的穿著休閑,有老有少,一看便不是軍人。他們似乎拿著工具,準備將一棵樹的黑色薄膜給破開。

還有一些人,拿著工具,挖掘周圍的土地,好像在進行某些測量工作。

夏寶成看著有些著急,猛眨了幾下眼睛,墊了墊腳尖,踩著解放鞋,往那邊跑去。

不過這回,他還沒走近,就被攔住。

“這位大叔,這裏是國家級的實驗種植區,請不要靠近。”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攔住他。

“誒,我,我是……”夏寶成平日少於人交流,碰到這個文質彬彬,一眼看起來就是讀書人的青年,頓時說話有些打結,兩手下意識比劃了幾下,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還好,在一邊執勤的梁班長出聲為他解圍。

“高研究員,這是森華林場的職工,是林場派給我們的向導,非常熟悉這一帶的環境,也是一位老黨員,是信得過的人。”

梁班長的話,解釋了夏寶成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那位戴眼鏡的年輕人面色一松,點點頭沒有再阻止這位老漢。

夏寶成能三五不時到這裏逛來逛去,也是經過批準的。駐地的官兵,需要一個當地人的幫助,在此長大的夏寶成就是最佳人選。

夏寶成靠近怪樹種植地時,一棵怪樹的黑色薄膜已經被破開。

一個挽著袖子,帶著手套的中年人,將腦袋探進破開的薄膜中。

看那個破了的大洞,夏寶成心裏默默心疼。大概是看著這三棵怪樹長大,他有點見不得它被破壞。

不過,他此時也說不上話,只能目不轉睛地盯著。

“有了有了!”這個中年人說著一口標注的普通話,悶悶的聲音,從縫隙間傳出來,能聽出高興激動的心情。

夏寶成眼也不眨,盯著這人鉆出破洞,手裏拿著一個大約甜瓜大小的土黃色圓球。

“相同種植時間裏,這裏生長的光油果,比京城市基地的大了三倍,比南方那邊大了快兩倍。”那位中年人喜悅溢於言表,將手中那個被他稱為光油果的果實遞給身邊一位頭發斑白的老者,“謝老,你看看這分量,長勢喜人啊!”